刘海中一脚踹开家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屋里,刘光天和刘光福正凑在小炕桌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似乎在摆弄什么。
听到动静,两人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东西“啪嗒”掉在了桌上。
“爹。”刘光天站起身,怯怯地喊了一声。
刘光福也跟着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爹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刘海中胸膛剧烈起伏,一肚子的邪火在厂里没处发,憋到现在,几乎要炸开。
他几步冲到桌前,一把扒拉开兄弟俩。
桌上是几块破旧的木头和一把小刀,看样子是在刻着什么玩意儿。
“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鼓捣这些没用的东西!”刘海中抓起一块木头,狠狠掼在地上。
木头块弹跳几下,滚到了墙角。
“我们……我们就是想刻个小玩意儿……”刘光福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小玩意儿?我看你们是想上天!”刘海中唾沫星子横飞,“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受尽了窝囊气,你们倒好,在家里享清福!”
他今天在全厂面前丢尽了脸,那些嘲笑的表情,议论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这份屈辱,他总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而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刘光天忍不住辩解:“爹,我们今天的活儿都干完了,作业也写完了。”
“干完了?写完了?”刘海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刘光天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
刘光天脸上瞬间浮起五道指印,火辣辣地疼。
他捂着脸,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你还敢顶嘴?!”刘海中眼睛瞪得像铜铃,“老子说你们没干好,就是没干好!我说你们偷懒,就是偷懒!”
他完全不讲道理,只想把心里的憋闷倾泻出来。
刘光福吓得浑身发抖,往后缩了缩。
刘海中一把揪住刘光福的衣领,将他拽到跟前:“还有你!一天到晚蔫不出声,是不是也憋着坏呢?”
“我没有……爹……我没有……”刘光福带着哭腔。
“没有?我看你就是跟你哥学坏了!”刘海中说着,抬脚就踹。
刘光福被踹得一个趔趄,撞在桌角上,痛得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刘海中还不解气,从墙角抄起一根细长的竹条,那是他平时用来“管教”儿子的工具。
【竹条破空声】。
“啪!啪!啪!”
竹条一下下抽在两个儿子的背上、腿上。
“叫你们不学好!叫你们给我丢人!”
“老子在外面受的气,都怪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
刘光天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凭竹条雨点般落下。
疼痛钻心,但他更感到的是一种巨大的屈辱和不公。
凭什么?
凭什么他爹在外面受了气,就要拿他们兄弟俩撒气?
厂里那些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爹自己愚蠢,把稿子拿反了,当众出丑,凭什么要让他们来承担这份怒火?
这些话在他心里翻腾,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说出来只会招致更凶狠的毒打。
刘光福则忍不住哭喊起来:“爹!别打了!疼!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刘海中打得更起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今天在厂里丢掉的面子找补回来一点。
屋里充斥着刘海中的咆哮,刘光福的哭声,还有竹条抽打皮肉的闷响。
邻居们就算听到,也只会当做是二大爷又在教育孩子,习以为常。
不知过了多久,刘海中打累了,气喘吁吁地扔掉手里的竹条。
他指着蜷缩在地上的两个儿子:“都给我滚回屋去!再让我看见你们鼓捣那些破烂,腿给你们打断!”
刘光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没有表情,只有深深的怨恨。
他扶起哭得抽抽噎噎的刘光福,两人一瘸一拐地往里屋走。
背后,刘海中还在骂骂咧咧:“养你们这两个废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回到小小的里屋,刘光天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咒骂。
刘光福趴在床上,呜呜地哭着。
刘光天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点活络油,轻轻给弟弟红肿的胳膊和后背涂抹。
“哥……疼……”刘光福哽咽。
刘光天沉默着,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他自己的背上也火辣辣的,但他顾不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爹总是打我们?”刘光福抽噎着问,“今天厂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回来就跟疯了一样。”
刘光天给他擦药的手顿了一下。
厂里的事,他下午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
他爹在积极分子大会上发言,把稿子拿反了,当着全厂工人的面念反了稿,成了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刘光天心里那股怨气更盛。
他爹自己丢人现眼,却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他们兄弟身上。
凭什么我们要替你爹的愚蠢买单?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刘光天的心里。
他看着弟弟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一种强烈的恨意涌了上来。
这种日子,他受够了。
“哥,我们以后怎么办?”刘光福带着哭腔,满是无助。
刘光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帮弟弟擦药。
屋外的刘海中,骂累了,也渐渐没了声音,大概是回自己屋了。
夜深了,西合院里一片寂静。
只有里屋,两个年轻的心灵,在黑暗中滋生着对父亲的怨恨。
【叮!检测到来自刘光天的强烈【怨恨】情绪能量+75!】
【叮!检测到来自刘光福的强烈【恐惧】情绪能量+40!】
【叮!检测到来自刘光福的强烈【怨恨】情绪能量+68!】
李明躺在床上,系统一连串的提示音让他有些意外。
刘海中这回家是把儿子们往死里收拾了?
这情绪能量,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