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渐行渐远，桂乃芬晃着玉简，兴致勃勃地戳戳李素裳：
“素裳素裳！你说开场动作咱们得设计个够花哨的——欸，你发什么呆呢？”
而李素裳此时盯着玉简上刚接收的赛事信息，死死捏着边缘，连桂乃芬的推搡都没反应。
首到瞳孔剧烈颤动，她突然倒抽冷气，玉简“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奖、奖、奖金...有、有一亿信用点？！”
李素裳蹲下身慌乱去捡玉简，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般扭曲。
“星、星怎么没说这么多？！这、这都够我一辈子开销还能剩不少！”
桂乃芬凑过去瞟了眼屏幕，瞬间瞪圆眼睛，红裙下摆都跟着抖起来：
“一、一亿？！星这么阔气？！”
她突然掐住李素裳的肩膀疯狂摇晃。
“素裳！你必须给我拿冠军！咱们下半辈子的表演经费都有着落了！”
“别、别晃了！”
李素裳被晃得头晕眼花，却仍死死盯着奖金数额，喉结不住滚动。
“这么高的奖金...参赛者肯定都是怪物级别的高手...”
她想起阿尔托莉雅握剑时的沉稳姿态，又想起星描述比赛时眼里的光。
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完了完了，我刚答应参赛是不是太草率了？！”
桂乃芬叉腰大笑，发间铃铛叮叮作响：
“怕什么！你可是能把流云渡那帮混混打得屁滚尿流的李素裳！”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
“而且你想想，要是拿了冠军，将军说不定一高兴，给你连升三级！
到时候我就能光明正大蹭你的云骑军福利啦！”
李素裳刚要反驳，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下意识按上剑柄，却见几个孩童举着糖画嬉笑跑过——虚惊一场。
可攥着玉简的手还在发抖，一亿信用点的数字在眼前晃得她太阳穴首跳。
“要不...我还是找星退赛吧？”
李素裳嗫嚅着，却被桂乃芬一把勾住脖子往前拽。
“想都别想！”
她眨眨眼，狡黠一笑，
“再说了，你不想知道，能和你抢奖金的，都是些什么怪物吗？”
李素裳望着玉简上闪烁的赛事倒计时。
远处长乐天的灯火映在她眼底，像是突然燃起的小火苗。
“...就、就试试吧。”
她深吸口气，弯腰重新握紧佩剑。
“但要是我输得太难看，你得请我吃十串烤鳐鱼！”
桂乃芬刚说完出去十串，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突然不吭声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反复划着玉简上的比赛介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素裳，我突然想起来这比赛...好像不是什么小比赛。”
桂乃芬声音都没了刚才的劲儿，
“咱俩平时就街头表演耍耍剑，哪见过这种阵仗？
万一出丑，以后在长乐天可怎么混啊？”
李素裳见她这副模样，反倒镇定了些。
她伸手拍了拍桂乃芬的肩膀：
“你刚才不还说我能行？怎么自己先打退堂鼓了？”
“那不一样！”
桂乃芬急得首跺脚，
“你好歹是云骑军，我就是个跑江湖卖艺的！
要是在台上连剑都拿不稳，观众不得笑掉大牙？”
她突然泄了气，红裙也跟着耷拉下来：
“早知道比赛规模这么大，我刚才就不该瞎答应...这不是丢人现眼嘛。”
李素裳捡起地上的佩剑。
“唰”地抽出半剑，刃光映着她认真的脸：
“小桂子，你忘了咱们第一次登台表演？
你紧张得把锤子砸我头上了，最后不也得了满堂彩？”
她把剑鞘往桂乃芬手里一塞：
“大不了就当去见世面！要是真不行，就跟星说一下！”
桂乃芬被逗得“噗嗤”笑出声，又有些不甘心地嘟囔：
“那你可说好，到时候你得护着我...”
“行！”
李素裳把玉简塞回她手里。
“现在赶紧想想开场表演怎么弄。
要是真能把那帮高手镇住，以后咱们的场子可就更大了！”
桂乃芬眼睛一亮，又开始比划起来：
“要不我在你舞剑的时候，……，再配上烟花效果...”
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长乐天的灯火，讨论声混着街边的吆喝，越飘越远。
太卜司内，符玄看着汇报记录。
符玄眉头紧皱：
“比赛？公司筹办的擂台赛？”她抬眼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眉间凝成一抹疑虑。
“按常理，如此规模的活动，应该之前就有消息，公司早该递来文书报备，为何……”
她话音未落，忽闻殿外传来清越的脚步声。
抬头便见景元负手而立。
“符卿，何事如此烦躁？”
景元的声音裹挟着几分闲适，目光却精准落在案头那叠赛事密报上。
符玄面色恢复正常：
“将军今日竟有闲情来太卜司，倒叫人意外。”
她忽地抬眼，看着对方含笑的面容。
“不过，我可不相信你对公司的擂台赛一无所知。”
景元爽朗大笑：
“符卿这话说得，倒显得我藏着掖着了，不过我之前的确并不知情，还是刚刚来的文书才知道”
“方才收到申请，公司想在长乐天西侧划地建擂台，还望太卜司与云骑军协助维持秩序。
他们以促进仙舟与星际交流为由申请场地。
既合‘长乐天’之名，又能充盈场地——何乐而不为？”
符玄冷哼一声：
“将军怕是忘了药王秘传？如此盛会，难保不会成为他们暗中行事的温床。”
她忽然顿住，
“除非……这也是将军的棋局之一？”
景元不答反问，笑意更深：
“符卿既对此事存疑，何不亲自去会会赛事发起人？”
他袖中滑出一卷烫金文书，正是公司的正式批文。
“公司己邀我担任观赛嘉宾，若符卿同行，想必能将赛事细则问个清楚。”
符玄望着文书上公司的徽记，忽又想起方才密报中提及的两个名字——桂乃芬与李素裳。
这两个在长乐天籍籍无名的小人物，竟也牵扯进这场暗流涌动的赛事？
“也好。”
她扣住文书边缘，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倒要看看，公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