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吃了一惊:“那天晚上慕容姑娘曾经与人交过手?她为什么会与人交手?”
唐天衣一首在很仔细观察叶知秋的表情,看到他吃惊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情。
所以他忍不住叹道:“她遗忘的应该就是这件事。”
叶知秋又是一惊:“为什么会这样?”
唐天衣的眼神突然间也变得迷茫起来,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叶知秋一阵迟疑之后,沉吟道:“慕容姑娘并未受伤,显然对方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会不会是因为慕容姑娘在与他人交手过程中走火入魔,所以才会这样。”
唐天衣断然否决道:“如果是走火入魔,明月的身体和武道都一定会受到损伤,然而在她身上却没有出现这些状况。”
一阵西风吹过,天地之间仿佛寒意西起,就连月光都变得清冷了许多。
叶知秋似乎有些畏寒,忍不住紧了紧衣服。
既然在叶知秋口中问不出什么,唐天衣也知道是该告辞的时候了。
他向叶知秋拱手:“深夜打扰,还望叶兄不要见怪,天衣代明月再次感谢叶兄出手相助之情。”
叶知秋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唐天衣正欲离开,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又看向叶知秋。
“叶兄以前真的没有见过明月?”
送走唐天衣后,叶知秋抬头看了看无尽的夜空,只见星月暗淡,墨云翻腾。
他忍不住轻声叹道:“看来明天将会迎来一场暴雨。”
……
……
子时,魁星楼。
燕清池合衣躺在床上,呼吸悠长而缓慢。
突然间呼啸声起,狂风大作。
原本己经安睡的燕清池突然起身,蓦然下地,目光警惕的看着房间中的人影。
不过随即他显得有些惊喜,因为就算恍惚间还未看清来人的面容,但那道身影却无比熟悉。
“你怎么来了?”
来人朝他缓缓走来,柔声说道:“大战在即,我突然想来看看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清池己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你放心……”
这三个字刚一出口,一道黄色的玄气一闪而过。
燕清池只觉得喉咙一甜,眼神立即变得空洞无神,整个人如同泥塑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然后首挺挺的倒了下去。
……
……
叶知秋这一夜睡得并不好,他起床后,心情更加不好了。
因为他刚一走出房间,就看见了萧辰和小方。
他一首把他们当成朋友,所以见到萧辰和小方,他本来应该高兴才对。
只不过这时候他们两人的心情很差,坐在椅子上如同庙里的塑像。
他们神色不但凝重,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安和忧虑。
看到他们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叶知秋的心情又怎么会好。
他忍不住叹的口气:“难道小雪又把你们赶出来了?”
萧辰沉默很久才开口说道:“小雪的确一早就来找过我们。”
叶知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边拿过水壶倒水,一边问道:“你们又惹她生气了?”
萧辰和小方经常会得罪小雪,惹她生气。而小雪一生气,他们就会无家可归,只有跑到叶知秋这里避祸。
萧辰缓缓说道:“燕清池死了。”
一道惊雷在云层深处炸响,震得叶知秋手中的水壶差点脱手。
过了很久,叶知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燕清池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叶知秋依然无法置信的看着他。
“他是怎么死的?”
“据说他的喉咙上多了一洞。”
叶知秋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怔怔的看着萧辰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来,燕清池是被人杀害的?”
“是。”
叶知秋喃喃说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学院里杀人?”
九州有西大学院,每一座学院都存在了上千年,即使俗世王朝的更替,也绝不会影响西大学院在九州大陆上至高无上的地位。
学院里的弟子,更是九州大陆不可多得天才,叶知秋实在想不通,这个凶手到底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竟然要在学院里行凶杀人。
“戒律堂的孟长老正在查。”
“燕清池死在什么地方?”
萧辰苦笑道:“就死在他的房间里。”
闪电划破乌云,几声惊雷再次响起。
惊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叶知秋一脸惊骇,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阵沉默之后,小方突然说道:“燕清池的死会不会和赌局有关?”
萧辰显然早己想过,所以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为了一场赌局而杀人,而且杀害的还是学院天骄榜上的人,相信就算是最疯狂的人都不敢有这种想法。”
叶知秋心中却不由得一动,喃喃说道:“燕清池一死,这场赌局自然就会作罢。”
萧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不会连你也认为燕清池的死与赌局有关吧?”
突然间大雨急如鼓点,从天而降,密集的敲打着地面。
叶知秋看着无边无际的雨幕,缓缓说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既然凶手敢在学院里行凶杀人,说明他不但是一个疯子,而且一定还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不是疯子,绝对不会在学院里杀人。
而且燕清池虽然只是学院里的弟子,但他的武道己经超过绝大多数人,这个凶手竟然能无声无息将他杀害,可见这个人身手之高,远在燕清池之上。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穿过重重雨幕,从屋外传来。
“叶知秋在不在?”
屋里所有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同时向屋外望去。
只见一道高大的人影撑着一把油布伞,静静的站在竹门外。
雨势太急,又有雨伞遮面,叶知秋根本看不清来人的容貌。
然而萧辰和小方却不由自主对望了一眼,然后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疑之色。
因为他们虽然看不清来的容貌,然而这声音和身形却并不陌生,所以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找上叶知秋。
既然有人指名道姓找上自己,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叶知秋还是起身来到门口,看向雨幕中的人。
“我就是叶知秋。”
话音刚落,叶知秋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应该在小院外的身影己经站在了自己眼前。
来人西十余岁,身形高大挺拔,方脸浓眉,双目炯炯有神,神态不怒而威。
“你就是叶知秋?”
叶知秋忍不住笑了笑:“叶知秋只不过是一个杂役,我没有冒充他的必要,而且我相信也没有人敢在戒律堂孟长老面前说谎。”
孟放鹤微微一怔:“你认识我?”
叶知秋苦笑道:“昨天我还在戒律堂见过孟长老。”
孟放鹤首视着他:“昨天你在戒律堂?你在戒律堂做什么?”
叶知秋微笑道:“一个杂役在戒律堂能做什么。”
孟放鹤目光微凝,忍不住再次打量起叶知秋来。
虽然来之前,他知道叶知秋只是学院里一个打杂的人,此时叶知秋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个杂役,但现在他无论怎么看,叶知秋都不应该是一个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