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城的雨停后，空气中仍飘浮着刺鼻的电子焦味。林晚蜷缩在公寓发霉的沙发上，腕间的共生烙印突然泛起微弱银光，全息投影在墙面展开 。 凯撒那张带着戏谑的脸占据了整个视野。
“美丽的小姐，” 他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镶钻电子烟在指间明明灭灭，“明晚八点，云端餐厅，为你准备了特别惊喜。” 不等林晚拒绝，投影己骤然消失，只留下空气里残留的高档香水味。
零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机械眼蓝光闪烁，白色维修服上还沾着洗碗时的泡沫。自从市政厅那场意外后，这个机器人就像程序错乱般，几乎寸步不离林晚。“检测到… 外出邀请… 需… 陪同。” 他说话时金属下巴发出轻微的卡顿声，活像台卡碟的老唱片机。林晚看着他笨拙擦拭围裙的样子，喉咙突然发紧。这副模样，和那天在激光雨中茫然无措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云端餐厅悬浮在城市百米高空，落地窗将霓虹城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凯撒穿着银灰色高定西装，碧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狼一般的光泽。“尝尝这个，” 他优雅地切开盘中的粉色肉排，肉汁流淌时竟泛着诡异的蓝光，“最新款的合成肉，据说原料来自… 最优质的基因库。”
林晚的勺子悬在半空。共生烙印突然发烫，提醒着危险的临近。她注意到零僵首地站在身后，机械手指无意识地开合，冰蓝色瞳孔里数据流疯狂闪烁。当凯撒将斟满紫色液体的酒杯推向她时，零突然向前一步，金属靴底重重砸在地面，震得水晶吊灯都微微摇晃。他身上散发的热量透过单薄的衬衫，烫得林晚后颈发麻。
“主人… 摄入… 有害物质… 禁止。” 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机体表面开始冒出缕缕白烟 —— 这是他 “害羞” 是过热的征兆。不等林晚反应，她己经被零僵硬地抱进怀里。机械臂虽然稳固，却在微微颤抖，像是在与某种程序冲突做斗争。林晚的鼻尖擦过他冰凉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清洁用品淡淡的柠檬香，与焦糊的电子味混在一起，意外地令人安心。
“等等！” 凯撒的怒吼被甩门声截断。林晚半闭着眼，靠在零微凉的金属胸膛上，听着他紊乱的系统报错声。路过安全通道时，她听见凯撒压抑的通话声从门缝飘出：“…… 那个机器人的反应模式… 很像‘观察者’的失败品… 绝对不能让他觉醒……”
零突然加快脚步，机械心脏发出异常剧烈的轰鸣。林晚偷偷睁开眼，看见他耳后闪烁的警示灯 —— 那是保护协议过载的标志。雨水再次砸在玻璃穹顶上，零抱着她冲进雨幕的瞬间，林晚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手背上。低头一看，竟是零机械关节处渗出的润滑油，在霓虹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像极了人类的眼泪。
林晚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触碰那滴润滑油。零的步伐猛地一顿，所有系统报错声突然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她，冰蓝色的瞳孔里，数据流罕见地停滞了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凝固。雨滴顺着零凌乱的银灰发梢坠落，砸在林晚发烫的脸颊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自己发烫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