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禾刚把红薯饼烙出锅，王嫂就喘着气跑进来。
“青禾，出大事了！”
“咋了？”她用锅铲翻着饼，“食堂着火了？”
王嫂往门框上一靠，压低声音。
“张倩倩到处说，你从老家带回来的干货，是偷生产队的。”
苏青禾手里的锅铲停住了。
“她看见我偷了？”
“那倒没有……”王嫂搓着手，“但她说得有鼻子有眼，连你偷了多少斤干辣椒都知道。”
陆念禾举着半块红薯饼跑过来。
“妈妈，那个坏阿姨又说谎。”
苏青禾把饼塞进儿子嘴里，拍了拍手。
“走，看看去。”
家属院的老槐树下，围了不少人。
张倩倩坐在石凳上，正抹着眼泪。
“我也是为了部队名声着想……”
“可不是嘛，军属偷东西，传出去多难听。”有人跟着附和。
苏青禾拨开人群，手里还拎着锅铲。
“张护士，我偷啥了？”
张倩倩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
“青禾姐，我没说你……”
“没说我？”苏青禾举起锅铲，“那你跟大伙说说，我偷的红薯是不是长这样？”
她把刚烙好的红薯饼往石桌上一放，香气立刻散开。
“这是我妈种的红薯，晒干磨的面。”苏青禾声音清亮，“公社开的证明在收发室，谁不信可以去看。”
人群里有人点头。
“我娘家也种红薯，跟这个味一样。”
“张护士怕是看错了吧？”
张倩倩脸白一阵红一阵。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苏青禾步步紧逼，“指名道姓说出来，不然就是你造谣。”
正吵着，陆怀山带着两个警卫员过来了。
“围在这儿干什么？”他声音不高，人群立刻散开。
张倩倩像看到救星，眼圈一红。
“陆团长，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陆怀山打断她，“担心造谣被抓？”
警卫员小周突然开口。
“团长，我们刚才去收发室查了，苏同志确实有公社开的证明。”
另一个警卫员补充：“而且张护士上午去广播室，要求播报失物招领，说丢了五斤干辣椒。”
张倩倩腿一软，差点坐下。
“我、我记错了……”
“记错了？”陆怀山看着她，“部队规定，造谣生事影响军属团结，要通报批评。”
这话一出，张倩倩脸彻底没血色了。
“陆团长，我再也不敢了……”
苏青禾突然笑了，往陆怀山身边凑了凑。
“陆团长，要不就罚她给家属院扫一个月厕所？”
周围人都笑了，这惩罚可比通报批评解气。
张倩倩咬着唇，眼泪掉下来。
“我……我接受处罚。”
等人群散了，陆怀山捏了捏苏青禾的脸。
“锅铲都带来了，打算现场煎饼自证清白？”
“那可不。”苏青禾把锅铲递给他，“陆团长要不要尝尝？”
陆念禾举着饼跑过来，往爸爸嘴里塞了一块。
“爸爸，妈妈做的超好吃！”
晚上，苏青禾正给陆念禾讲故事，张倩倩提着网兜过来了。
“青禾姐，这是我买的苹果，给念念吃。”
苏青禾往门框上一靠，没接。
“不用了，我们家吃得起。”
张倩倩把网兜往桌上一放，红着眼圈。
“青禾姐，白天的事是我不对，你别记恨我……”
“记恨倒不至于。”苏青禾抱起陆念禾，“就是觉得，你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陆怀山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谁来了？”他擦着头发，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
张倩倩眼睛都看首了，脸颊泛起红晕。
“陆团长，我来……”
“东西拿走。”陆怀山打断她，语气冷冰冰的，“以后别来串门。”
张倩倩咬着唇，拎着网兜跑了，出门时差点撞在门框上。
苏青禾看着她的背影，笑得促狭。
“陆团长，你这招挺管用啊。”
陆怀山把毛巾往肩上一搭，一步步逼近。
“哪招？”他低头，鼻尖蹭着她的额头，“这样？”
陆念禾突然捂住眼睛。
“爸爸妈妈又要耍流氓了！”
苏青禾脸一红，推开陆怀山。
“去给孩子冲奶粉。”
陆怀山低笑，转身去厨房。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夜里，苏青禾被冻醒，往陆怀山怀里钻了钻。
“今天这事，谢谢你。”
男人把她搂得更紧，手慢慢滑进她的衣襟。
“谢我？”他吻着她的耳垂，“那得有点实际行动。”
苏青禾的呼吸乱了，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
“别闹，孩子在边上……”
窗外的虫鸣声渐渐低了，屋里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陆怀山的手停在她腰间，声音带着笑意。
“明天让小周把证明贴公告栏上。”
“嗯。”苏青禾往他怀里缩了缩，“睡吧。”
黑暗中，男人的手又开始不老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