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加个微信啊？交个朋友嘛。”
林霜说着，己经晃晃悠悠摸出手机，屏幕在雪夜里亮得刺眼。
她眯着眼划了半天，才找到微信二维码页面，举到裴清砚面前，手还在微微发颤。
裴清砚垂眸看着她举在半空的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被雪水打湿了一角，晕开淡淡的墨痕。
“确定？”
林霜被他这两个字问得一怔，随即梗着脖子点头，手机晃得更厉害了，屏幕上的二维码像条挣扎的鱼。
“当然确定！交朋友还能骗人？我林霜……从不骗人！”
她拍着胸脯保证，却因为动作太急，身子一歪，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
裴清砚眼疾手快，伸手捞了她一把，掌心托在她后腰，稳稳将人扶首。
“站好。”
他的声音沉了些，带着点被她折腾出来的无奈。
林霜被这一下扶得心头发烫，借着酒劲抬头瞪他。
“你扶我干嘛？赶紧扫码啊！”
裴清砚没再说话，松开手，从大衣内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黑色的机身，屏幕亮起时映出他平静的眉眼，与林霜那部晃得厉害的手机形成鲜明对比。
他俯身，镜头对准她手机上的二维码，“滴”的一声轻响，扫码成功。
“谢谢帅哥！”
林霜举着手机嘿嘿首笑，屏幕的光映在她通红的脸上，像个偷到糖的小孩。
“你走吧，再见哈。”
她把手机揣回口袋，跌跌撞撞的走到雪地里坐下。
伸手在雪地里捧起一堆雪捏了个爱心玩了起来，整个人乖乖巧巧的。
裴清砚没走，就站在原地看着她。
雪地里的姑娘缩成一小团，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融的雪花，像只刚从雪堆里钻出来的小兔子。
她捧着雪，手指被冻得发紫，却认认真真地捏着，指缝间的雪渣簌簌往下掉。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林霜看着手里的爱心，默默说出这一句话。
“可是他不会淋雪，我们也到不了白头。”
裴清砚的指尖在佛珠上猛地顿住，紫檀木珠相触的轻响戛然而止。
风雪似乎也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只有林霜的声音轻飘飘地散在雪地里，带着酒气的涩，像根细针，轻轻扎进心口。
他看着雪地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她正低头用冻得发紫的手指着那歪歪扭扭的雪爱心，指缝间的雪渣沾在她的袖口上，很快化成水，洇出深色的痕。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像被风吹得发颤的芦苇，明明说了那样泄气的话，却还固执地把那塌了一角的爱心往怀里拢了拢。
“谁说他不淋雪。”
裴清砚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雪落在梅蕊上，却清晰地传到林霜耳里。
她猛地抬头，醉眼朦胧地望过来，睫毛上的雪花簌簌往下掉，像受惊的蝶。
“帅哥，他要结婚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自讨没趣？”
裴清砚的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紫的指尖上，那里还沾着雪渣，正一点点往雪里钻。
他没立刻回答，只弯腰，用自己的掌心轻轻裹住她的手。
“他跟你说他要结婚了？”
林霜被问得一愣，酒意上头的脑子转得慢吞吞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的雪渣，声音蔫蔫的。
“他….没有。”
她吸了吸鼻子，睫毛上的雪花掉进眼里，涩得她眨了眨眼。
“是……是听苏棠她们说的，我见到那个小姐姐了，很漂亮。跟他很般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