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大门在陆青玄面前无声开启。他握紧青冥剑,缓步走下通往湖底的阶梯。每踏出一步,身后的台阶便自动消失,仿佛在断绝退路。湖水在头顶重新合拢,形成一道透明屏障,星光透过水面洒下幽蓝的光芒。
阶梯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心悬浮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并非反射,而是呈现着光辉之城的实时景象:薇拉被囚禁在紫黑色水晶中,生命气息微弱;塞拉芬大主教站在祭坛前诵读咒语;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光柱中那张与陆青玄一模一样的人脸,正缓缓睁开双眼。
"平衡者,你终于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石室墙壁上的符文亮起,组成一张模糊的人脸,"我是这座湖的守护者,也是'星坠计划'的最后见证者。"
陆青玄没有放松警惕:"你是敌是友?"
"非敌非友。"人脸回答,"我只是一个记录者。在你做出选择前,必须了解全部事实。"
青铜镜的画面切换,显示出陆青玄从未见过的场景:十二位先贤围坐在星辰核心周围,施展封印阵法。而在阵法之外,第十三位身影悄然记录着一切——正是玄霄子,他的"师父"。
"玄霄子背叛了其他人?"陆青玄声音发紧。
"不,他是最忠诚的一个。"人脸解释,"其他先贤想要彻底消灭原罪,却不知这会导致宇宙失衡。玄霄子独自坚持平衡之道,为此不惜背负叛徒的骂名。"
画面再次变化,显示出玄霄子将一个婴儿放在祭坛上,正是幼年的陆青玄。老人手掐法诀,将一团黑白交织的能量注入婴儿胸口——那就是太极烙印的起源。
"你是被选中的容器,也是最后的希望。"人脸的声音变得严肃,"但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立刻前往光辉之城,可能救下圣女却无法对抗完全苏醒的原罪;或者接受完整传承,获得真正的平衡之力,但要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陆青玄刚要回答,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青铜镜中的画面扭曲变形,紫黑色能量从镜面渗出,在石室中心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太迟了..."人脸惊呼,"原罪己经感知到你的存在!"
紫黑色人形逐渐清晰,最终定格成一个与陆青玄外形完全一致的影子,只是双眼一片漆黑,没有眼白。
"另一个我。"影子开口,声音如同无数人低语的混合体,"终于见面了。"
青冥剑自动出鞘,悬浮在陆青玄身侧。他调动体内新获得的符文能量,警惕地盯着这个诡异的复制体:"你不是我。"
"我是你内心黑暗面的具现化。"影子微笑,"也是原罪的一部分。你以为能掌控平衡?看看这个——"
影子挥手,青铜镜再次显示光辉之城的画面。只见光柱中的陆青玄人脸突然张嘴,发出无声的尖叫。城内的平民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的痛苦、恐惧和绝望化为实质的黑雾,被光柱吸收。
"这就是平衡的事实。"影子逼近,"光明越强,黑暗越盛。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陆青玄不再多言,剑指影子:"玄天·星落!"
十二颗银星从剑身飞出,组成杀阵袭向影子。然而影子不躲不闪,任由星光穿透身体——那些伤口瞬间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用的。"影子轻笑,"我就是你,你的攻击对我无效。除非..."
它突然扑向陆青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陆青玄勉强侧身避过,却被影子抓住手腕。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灰色能量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除非你接受我。"影子在陆青玄耳边低语,"承认黑暗是你的一部分,我们才能完整。"
陆青玄怒吼一声,胸口的太极烙印爆发出刺目光芒。影子的手被灼伤,不得不松开。陆青玄趁机后跃,同时催动体内所有符文能量。
石室墙壁上的符文仿佛受到召唤,纷纷脱离石壁,环绕着陆青玄旋转。影子见状,脸色首次出现变化:"你竟然能操控星坠符文?"
"不是操控。"陆青玄纠正,"是共鸣。"
十二个符文核心在他周围排列成阵,与青冥剑的十二颗银星一一对应。影子开始后退,身体边缘出现崩解的迹象。
"没用的!"影子尖叫,"杀了我,黑暗只会以更强大的形态归来!"
陆青玄没有理会,剑锋首指影子心口:"玄天·归一!"
所有符文和银星同时汇聚于剑尖,化作一道纯净的白光贯穿影子胸膛。影子的身体如同打碎的镜子般裂开,但它的笑声却回荡在石室中: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只是原罪最弱小的一个分身。在光辉之城,真正的黑暗正在苏醒..."
影子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团紫黑色雾气悬浮在空中。陆青玄刚要上前查看,雾气突然收缩,然后猛烈爆发!整个石室被紫黑色能量充满,湖水屏障剧烈震荡,随时可能崩溃。
青铜镜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镜面浮现无数裂纹。最后一眼画面中,陆青玄看到光柱中的自己人脸己经完全实体化,正缓缓伸出双手,似乎要挣脱束缚。
"平衡者,快走!"守护者人脸大喊,"湖底封印己破,原罪正在苏醒!你必须立刻前往光辉之城!"
石室顶部突然裂开,湖水倾泻而下。陆青玄被一股强大的水流冲向上方,转眼间回到湖心岛。星槎自动启动,舱门敞开等待着他。
当他冲进舱内,星槎立刻关闭舱门,引擎轰鸣着升空。透过舷窗,陆青玄看到整个湖泊正在变成紫黑色,无数触手般的能量从湖底伸出,试图抓住升空的星槎。
控制台自动锁定了一个坐标——光辉之城。剑柄晶体显示薇拉的圣光抽取进度己达100%,但奇怪的是,她的生命信号并未消失,而是变成了一种奇特的稳定状态。
更令人不安的是,晶体投射出的新信息:
「检测到原罪完全体苏醒」
「检测到异常圣光波动」
「检测到秘法会能量特征」
星槎突然剧烈颠簸,一道紫黑色闪电击中舷窗,留下蛛网般的裂纹。陆青玄握紧青冥剑,看向远方地平线上那根接天连地的黑紫色光柱。
在那里,一场关乎世界命运的终极对决正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