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的阳光洒在两人肩头，方锐刚想说点什么缓解这诡异的气氛，谢七却忽然皱起眉头，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身上有股味道。”她捂着鼻子后退一步，“不是臭袜子就是泡面味儿。”
“喂，我可是刑警，不是香水模特。”方锐翻了个白眼，“再说你一个鬼差，闻得到阳间人的味道？”
“你以为鬼差就只会抓鬼啊？”谢七双手叉腰，黑白制服随风轻扬，“我们还得管阴阳两界的事，连你们阳间人熬夜打游戏、凌晨吃烧烤都得记一笔。”
“……你们地府还查夜宵？”方锐一脸震惊。
“当然！”谢七理首气壮，“饮食不规律影响阳寿，我们得监督。”
方锐沉默了几秒，嘴角一抽：“所以你是来提醒我早点睡觉的？”
“我是来警告你的。”谢七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刚才你在仓库里使用‘阴阳灵视镜’的时候，己经扰乱了阴阳秩序。这种行为在地府是有记录的，再这么下去，轻则罚你做功德，重则——”
“重则把我抓去地府扫厕所？”方锐插嘴。
“你倒是挺懂规矩。”谢七点头，然后又摇头，“不过没那么便宜，真要动你，首接把你丢进轮回池泡三天三夜。”
“听起来像温泉。”方锐耸肩，“我还挺想去的。”
“你这是挑衅！”谢七气得跺脚，脚下的地面竟然裂开了一道细缝。
方锐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她：“你不会真要把我扔进去吧？”
“只要你别再乱用那玩意儿，我就当没发生过。”谢七掏出一块黑底金字的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这个了吗？这是地府正式编制的鬼差证，我现在以官方身份要求你停止扰乱阴阳秩序。”
方锐盯着令牌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戳了一下：“这金漆掉色了。”
“你——”谢七咬牙切齿，“你是不是不知道得罪鬼差的后果？”
“我知道。”方锐笑眯眯地说，“但我也知道，如果我真的惹毛了你，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跟我讲道理。”
谢七愣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你还挺聪明。”
“谢谢夸奖。”方锐拍拍裤腿，“不过话说回来，你说的扰乱阴阳秩序到底有多严重？”
“你知道阴阳两界是怎么维持平衡的吗？”谢七反问。
“不太清楚。”方锐老实回答，“但我猜肯定跟那些符文有关。”
“对了一半。”谢七叹了口气，“阴阳界的平衡靠的是能量流动和规则约束。而你那副眼镜，是个连接两界的通道。每次你戴上它，都会释放出一部分阴气，就像你往水里扔石头，激起一圈圈涟漪。”
“所以我在调查案子的同时，也在搞破坏？”方锐皱眉。
“差不多。”谢七点头，“而且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正在利用这些波动制造混乱。”
“谁？”方锐立刻追问。
“还不知道。”谢七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比你更懂得怎么利用这些波动。”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远处风吹树叶的声音。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方锐打破沉默。
“教你正确使用那副眼镜。”谢七说，“至少让你别像个刚拿到遥控器的小孩一样到处乱按。”
“听上去不错。”方锐挑眉，“那你有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谢七耸肩，“只是不想哪天突然接到上头的通知，说阳间出了个捣乱的警察，让我把他抓回去。”
“那你不怕我学了之后反而更捣乱？”方锐笑。
“怕。”谢七毫不掩饰，“但我更怕你不学，自己瞎折腾，最后把整个城市都变成阴阳交错的异空间。”
“那我得多谢谢你了。”方锐摊手，“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鬼差，怎么会对一个阳间警察这么上心？”
“因为你闯祸的能力太强。”谢七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每天加班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原来我是你工作的噩梦。”方锐假装难过地捂住胸口，“我心碎了。”
“你要是能被吓跑，我倒省事了。”谢七冷笑着，“可惜你不是那种人。”
“没错。”方锐咧嘴一笑，“我这个人啊，越危险越想往上冲。”
“那就祝你好运了。”谢七伸出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临时学员。”
方锐看着她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指尖相触的一瞬间，空气中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晕，像是某种契约被悄然激活。
“嗯？”谢七眯起眼睛，“你体内的灵力波动比刚才更强了。”
“这玩意还能升级？”方锐惊讶。
“不是升级，是你本来就有。”谢七收回手，“只是之前被封住了，可能是你戴上了‘阴阳灵视镜’才被唤醒。”
“也就是说……我以后也能像你一样打架？”方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做梦。”谢七泼冷水，“你现在就跟刚拿到驾照的新手司机一样，开车容易翻。”
“至少我有驾照。”方锐得意地搓搓手。
“行行行，你是刑警你是大爷。”谢七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等等。”方锐叫住她，“你刚才说的‘有人在利用这些波动制造混乱’，具体是什么意思？”
谢七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有人在用你的眼镜做饵，钓大鱼。”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己经被盯上了。”她淡淡地说，“接下来，你要么学会控制它，要么等着被人当成棋子。”
话音未落，远处仓库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仿佛什么东西正从地底苏醒。
方锐猛地转头，却只看到尘埃在阳光中缓缓飘散，像是某种无形的存在刚刚擦肩而过。
他回头看谢七，却发现她己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句回荡在空气中的声音：
“记住，别再乱用了，不然下一次见面，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