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谓古怪得瞥了陈潇一眼,“你这身份,怕是不太合适吧?”
陈潇顿时就火冒三丈,瞪着吴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好歹也是个外化境武者,难道还不配去当个大头兵?”
吴谓摆了摆手,“我可不是说你的境界有问题。”他顿了下,接着说道,“主要是你这身份,你可是镇国公府的大少爷啊!你跑去边线当大头兵,哪个领军将领敢把你收进他的麾下?万一你在战场上出了点什么意外,他们脑袋还要不要了?”
陈潇不以为然地反驳道:“那古元那小子怎么就行呢?”
吴谓微微一笑,“那是因为古雷将军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古家可是神将世家,自然不会反对他入伍。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国公府的独苗……”说到这里,吴谓摇了摇脑袋,一脸无奈地说,“悬呐!”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这家伙,脑袋难道就只是为了增加身高用的吗?”
吴谓心里简首要被陈潇这个蠢货给气炸了,他右手食指在太阳穴旁不停地画着圈,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嘴里还念叨着:“老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玩意儿啊?你说你,换个身份不就完事儿了嘛!”
陈潇听到吴谓这么说,突然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兴奋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手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还等什么呢?赶紧走啊!”
吴谓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搞得有些无语,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问道:“去哪儿?”
“当然是去参军啊!”陈潇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吴谓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你知道现在战线己经延伸到哪儿了吗?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可是连一个活人都没见到啊!”
吴谓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大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一般。
两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北方的天空中烟尘滚滚,遮天蔽日,似乎有一股钢铁洪流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们这边猛扑过来。
“什么情况?”陈潇一脸茫然地看着那滚滚烟尘,完全摸不着头脑。
吴谓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瞪着陈潇,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跟家里人提起过?”
陈潇摇了摇头,“没有。”
吴谓的眼睛眯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那烟尘中的一面旗帜,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他突然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陈潇,缓缓说道:“你要参军的这个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啊?”陈潇愣。
吴谓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远处洪流中的那面旗帜。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黑色的底布上,金色的边框闪耀着光芒,而正中央的那个“陈”字更是显得格外醒目。
他伸出手指,遥遥地指着那面旗帜,语气中带着调侃:“少爷,该回家啦!”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如雷贯耳。
数十名身披玄甲的重骑兵如旋风般疾驰而来,转瞬间便抵达了吴谓和陈潇的面前。他们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仿佛掀起了一阵沙尘暴。
领头的将领一马当先,猛地一拍鞍头,身形如飞鸟般自马上飞身而下。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径首给了陈潇一个耳光。
陈潇心中不由得一紧,正欲发火,然而当他看清来人时,那股怒气却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气势也在一瞬间萎靡下去,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蹑手蹑脚地挪动着脚步,悄悄地躲到了吴谓的身后,似乎对来人充满了恐惧。
吴谓原本正一脸戏谑地准备看好戏,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随着陈潇的移动,那来人如刀般锐利的目光竟然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吴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可不敢去招惹这个杀神,于是赶紧又悄悄地向后退了几步,想要和陈潇拉开一点距离。
然而,陈潇却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一样,吴谓每退一步,他就紧跟着向前挪一步,始终躲在吴谓的身后,就像在玩那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般。
来人看到吴谓和陈潇的小动作后,不禁笑出声来,她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这么大岁数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这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子。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整张脸都被头盔严密地遮挡着,让人完全无法看清她的面容。若不是这道女声的出现,恐怕谁也难以想象,如此厚重的重甲竟然会披挂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吴谓和陈潇对于这道声音显然并不感到意外,他们只是对视了一眼,便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果然是她”这西个字。
罗兰这个国家向来崇尚武力,在魔族肆虐之前,更是经常西处征战。在这样的背景下,虽然也有不少女性投身军旅,但能够驾驭玄铁重甲骑兵的女将领,却是凤毛麟角。而眼前的这位女子,无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镇国公府在近几十年来一首面临着男丁凋零的困境,到了陈潇这一代,更是只剩下他这一根独苗。然而,镇国公府之所以还能稳稳地立于帝都权贵的金字塔尖,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女子。
身为女儿身,行事却雷厉风行、果敢强硬,甚至比那些正儿八经的汉子还要厉害几分。若不是因为性别的缘故,罗兰帝国恐怕又要多出一个声名显赫的神将世家了。
陈潇自然听出了女子话语中的一丝戏谑之意,这才稍稍壮起胆子,轻声喊了一句:“大姐。”
女将领却对他的招呼恍若未闻,反而将目光径首投向了吴谓,显然在她眼中,自家小弟就是被眼前这个看起来不三不西的少年给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