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要她送了命
第三十四章 真要她送了命
大年初一中午。
霍旭东不打招呼便突然跑过来。
门一开，他直接闯进门去。
管家忙跟了上去。
“旭东，你找什么？夫人刚才出去了，不在家里。”
没有理会身后的絮叨。
霍旭东四处寻找兰筝的身影，打开一间间房门，依旧没有看到人。
找累了才停下。
“解兰筝呢？”
看他那样匆匆忙忙就猜到是来找兰筝的。
阿雯躲在一旁，这才反应过来还没把人放出去，刚要偷偷去开门，霍旭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走到杂物间门口。
门上上了锁，打不开。
“钥匙！”
管家临危不乱，“旭东，你这样太不尊重太太了，太太已经说了解兰筝不在这里。”
“我说钥匙！”
霍旭东身上还有未散的酒气，来得很匆忙，连澡都没冲，面容略带颓气，气势却一点没落下风。
管家和他僵持着。
赌他不敢为了兰筝乱来。
可下一秒，霍旭东忽然退后几步一抬脚重重踹开了门。
里面的灰尘瞬间扑鼻而来。
霍旭东快步进去，房间里透不进光，雾蒙蒙的视线里，几只破旧的行李箱旁是缩在旧衣服下面的兰筝。
因为太瘦太单薄。
活像只幼年小猫崽。
快步过去将人抱起来，她身上烫得惊人，比之前轻了好多，冷汗浸湿了额前的刘海，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气息微弱得吓人。
“你不能这么带她走，太太没有发话……”
绕过管家，霍旭东抱着兰筝头也不回地就走。
走到电梯口他才咬紧牙关说了句。
“我是让姑妈把兰筝带走，但不是让她来索命的！”
*
兰筝是脱水加过度饥饿，冷空气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昨晚上零下几度。
她一个人在狭小阴冷的杂物间，听着外面阖家团圆的嬉笑声，一声未吭，生生熬到天亮才昏厥过去。
这段时间又遭遇漫长的虐待折磨。
身体撑不住也是正常。
梁织一来便坐在床边哭，这段时间为兰筝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向霍旭东发脾气了。
“你用想的也知道她就算真和斯沉有什么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在斯家她连活下来都难。
斯沉想怎么样，她又怎么敢反抗，照片里那些笑容可能都是因为威胁。
霍旭东就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明知兰筝被姑妈带走没有好果子吃，两个月来不闻不问。
没有制止。
差点把人害死。
看着兰筝手上的冻疮和饿瘦的下巴，梁织情绪崩溃，抬手猛打了霍旭东几下，“我们退婚！我不要兰筝去你身边了，大不了我们姐妹露宿街头，我也不要害死她！”
抓住梁织的手。
霍旭东慢悠悠道：“别胡闹了，她又没死，不过是吃了点苦头。”
“她因为你中了毒，为你去捡胸针被丢在岛上，现在又被你姑妈折磨成这样！”
梁织又哭又吼，几乎上不来气，目欲眦裂。
“你还要她做到哪一步才能相信她的真心，真要她送了命才满意吗？！”
昏迷时兰筝能听到一些姐姐和霍旭东的争吵。
姐姐在为她哭。
指尖摸着她的伤口，好像很心疼她。
看吧，姐姐还是爱她的。
可姐姐走后又有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脸，掌心有些烫，指尖力道很轻地剐蹭着她的脸庞。
像在玩一样。
她不喜欢。
可又躲不掉。
姐姐呢？
她还是更喜欢姐姐。
梁织坐在回梁家的车上，眼泪已经收了起来，冷静的样子仿佛刚才在霍旭东面前发疯的人不是她。
“您今天有点太激动了，如果霍先生真的答应了退婚……”
“不会的。”
梁织直接否了，信心满满道：“裴宋，你还不如我了解男人呢，你没看到我说要把兰筝接回去时霍旭东的表情吗？”
裴宋忘了。
他当时只顾着看梁织了。
“一个女人因为他伤痕累累，从小到大除了姑妈可没人这么对过他，怎么可能不动摇？”
事实的确如此。
去京州前的几天霍旭东推了应酬，在家里盯着兰筝调养身体。
特意交代了芳婶多做些好吃的。
兰筝醒来后安静了许多，本来就是哑巴，现在连手语也不打了。
她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吞咽着鸽子汤，芳婶手艺好，一点腥味都没有，很香。
“芳婶会和我们一起过去。”霍旭东的话有劝慰的意思，甚至有些趋向与和梁织说话时的温柔语气了。
兰筝睫尖一抖。
只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从回来后她便是这个样子，好像真的伤了心。
“明天早上就要走。”
霍旭东搁下筷子，“东西收拾好了没？”
兰筝还是点头。
“你不骗我我不会让姑妈把你带走，少在这儿和摆脸子。”
这么不冷不淡便没有趣味了。
霍旭东起身拉开椅子，“这几天你爱怎么样随便，过去以后给我恢复以前，我哄人也是有耐性的。”
他走了，上了楼。
兰筝盯着瓷盅里的汤，胃里开始不自觉翻滚，恶心，还有些想吐。
*
行李一大早便装了箱，天不亮车便往机场驶去。
梁琦早到了半个钟头。
先替霍旭东和兰筝办好了值机和托运，刚到登机口坐下，两人便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兰筝穿着月白色的羽绒服，小脸下巴埋进帽子的毛领里去，露出一双明亮的，像小鹿一样的眸子。
“哥。”
梁琦站起来，霍旭东应了声又回头看兰筝，“坐下等一会儿。”
兰筝站着没动，眼神四下瞟了瞟。
【我想去下洗手间。】
她拿出手机写下诉求。
霍旭东本意是想拒绝，可想到她这阵子受得委屈，心又软了下。
“去吧，快点，马上登机了，”
登机口离洗手间有一段距离，兰筝小跑两步进去。
霍旭东盯着门口，梁琦和他说话才暂时收笼了思绪。
“她没事吧，听说在姑妈那儿吃苦了。”
霍旭东嘴硬心软，“没事，矫情。”
三十分钟后要登机。
兰筝一去十分钟，十五分钟……
登机队伍已经排起长队，她还没出来。
焦躁逐渐覆盖心头，霍旭东轻踢了下梁琦，“去催催。”
梁琦蔫了。
“可是那是女洗手间。”
“你不会找工作人员吗？”
心不甘情不愿过去，梁琦请了女工作人员进去。
她一间间检查过出来，神色不解，“里面没有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您是不是找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