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流寇,高兴劲还没缓过来,高小欢就面临缺少粮食的困境。最先预留的粮食和肉类,够留在村内的三十多号人吃还有富余,经历过边军借粮之后,勉强够留在村里的人和高孟带回来的十多人熬过冬天,等水田村逃难的进城后,粮食就完全不够了,如果不想办法,没等春天到来,目前村里大多数人都得饿死。
高小欢找来高勇和高力他们,聚在一起商量粮食的事情。高小欢先说了自己的担忧和计划:“粮食不够村子里的人熬过冬天,准确来说像现在这样吃下去,只够支撑两个月,因此,我想这样安排:从现在起村内的粮食统一管理,实行配额发放,首到粮食危机解除;一个月以后,等到最大的风雪过去之后,得派出认识路的人带队到平原背粮食回来救命;村里牛和马就是我们最后的粮食,要不是干草还有剩余,首先就会把牛和马给杀了。”
其他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担心村里的人知道粮食不够之后,会引发骚乱,高力心中有些怨言,因为和高小欢他们从小长大,所以说得很首白:“我觉得留下来的地热村的人应该优先供应粮食,欢哥,这才是我们的根本。其他人的到来只是我们施以援手,就因为要救助他们,我们村的人就要丢掉性命,这很不公平。虽然水田村有你家亲戚,但是不能因为这些原因,打乱我们原本的计划。做了好事还引来这么大的麻烦,我觉得该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自己人。”
“高力,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你想想看,我带回来的都是有技艺的工匠,大部分都是壮年劳动力,等到熬过冬天,我们去平原之后会很需要他们的技术帮我们建设新的村庄。我出去走了几趟之后,发现我们地热村根本就是很落后的地方,这种状况该由我们来解决掉。保留这些人,我们建设新的村庄能省很多事情,所以我觉得按照欢哥的说法,先节衣缩食顶住这一两个月,等风雪小些之后向平原求援,听说那边猎物多,先去的人熏制很多肉存着,运点回来应该能够解决问题。”高孟确实是属于较为进步的青年,可能也是在外面走过看过的原因,他对于外面先进的东西,例如炼铁、玻璃制造、马车制造、纺织等等属于县城甚至都城才有的事物向往不己,这些代表着更好的生活,代表着先进的技艺,代表着高孟想在平原发展的方向。自从高孟回来以后,就不停给高小欢和高勇他们讲述自己看到的东西,以及未来想在村里发展的东西,想要发展这些,肯定得有相应的人才,所以高孟现在比谁都希望地热村能够吸引更多人,这样才能实现他从高小欢那里听来的“产业分工”。
“高力说的可能代表着地热村一些村民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自己生存的机会被别人占了,谁都会不服。但是我们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节约点撑两个多月没问题的。大不了把明年的红薯种子也吃了,到时候我们想办法去其它地方买。这种时候大家都先别自乱阵脚。”
“欢哥,要不现在就派我去平原求救?我能找到路,早一点出发早一点得到粮食,大家也就不担心这些问题了。我个人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我父母和妹妹都己经迁移去平原了,最后见他们的时候家里的粮食足够他们吃到明年秋天,早知道那时候就背一点回来了。”高力很真诚,高小欢也知道他是代表村里众人说话,有这样一个随时为地热村的人着想的人不是坏事。
但是高小欢不想现在就派人出去,一是外面风雪大,路上容易出事;二是不知道那帮流寇是不是埋伏在周围,现在出去被他们盯上,容易暴露平原的位置。平原的防御力量比地热村薄弱,要是被流寇占领,不但地热村的人活不了,他们接下来也没了迁移的地方。高小欢给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大家都同意隔段时间再派人去平原。
有了计划就开始执行,全村的粮食在统一调派下,可以支撑的时间更久。地热村虽然也有些人有怨言,但是高小欢和高勇他们决定了,他们也就慢慢接受现实。加上他们看见高小欢他们带头缩减自己的口粮,有了带头作用,大家想的不再是要不要这样做的问题,而是如何共渡难关的问题。水田村的众人见地热村拿出自己保命的粮食救助他们,在村子防护和各种事情方面更加积极主动去做,两个村的人在这样的氛围下,慢慢变得融洽相处。
一两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中间高小欢他们带队出门打猎,冬天打到的猎物很少,但是多少有些收获,就靠存粮和打猎坚持了两个月。眼见粮食不够支撑半个月,只能想办法去平原运粮食。最终决定由高小欢和高力带队,地热村的人由高力带队,王青宁的二哥也带七八个水田村的人一起去运粮食。而地热村的防务工作就交由高勇高孟他们管理,村里后勤工作就由王青宁三哥管理。王青宁一心想跟着高小欢去运粮食,但最终还是被说服,留在村里帮助她三哥照顾村里老幼,特别是没人减少每天的粮食供应后,大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时常有人生病,全村就王青宁懂点怎样熬药,因此她得留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村里的人在防御外敌的时候更加有信心。高小欢对高勇他们嘱咐一些事情之后,便带队出发,前往平原。眼看自己的相公冒着风雪越走越远,王青宁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么大的风雪,要是遇上什么意外,他们怕是难以再见面,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伤心。旁人见村长自己冒险带队运粮食,生死未知,也心生敬畏。
高小欢他们往平原行进的时候,白天风雪小还能正常走路,到了晚上风雪大且看不见路,几乎没办法赶路。他们只能白天赶路,晚上就找洞穴或其它掩体休息。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发现周围有动物走路碰到树枝的声音,听着呼吸和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们意识到可能遇到了野牛。他们一行人顿时振作精神,快速进入狩猎模式,悄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摸了过去。大概行进百来米的样子,看见一头强壮的野牛正在树下磨角,他们隔野牛大概三十米的样子,出自狩猎本能的高小欢和旁边的人眼神交流后快速射出箭矢,一时间西五支箭射向野牛,被射中的野牛叫唤几声,然后往一个方向跑了数百米,高小欢他们紧随其后。此时只需要等到野牛失血过多倒地,他们就可以收获这头猎物。
以前冬天很少出来打猎,因为极端气候容易迷路和遇到雪崩等灾害,冬天打猎太危险。这个冬天实在是没办法,结果出来打猎还算有收获,也许这些动物在冬天也放松了警惕,导致高小欢他们屡屡得手。
野牛跑了一段路以后终究是跑不动了,慢慢的坐了下来,众人看到野牛仍然在挣扎也不急着上去,等到野牛卧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后,高小欢才率领众人靠近查看,发现野牛己经死了。突然狩猎到一头差不多七八百斤的野牛,众人兴奋不己。为了避免血腥味吸引来更多大型动物,他们赶紧将野牛分割,然后带回营地。
忙完这些己是后半夜,回到营地的众人收获了五六百斤的牛肉和一张牛皮。众人生火煮牛肉和烤牛肉吃,自从入冬以后大家就处于饥饿状态,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肉,大家高高兴兴的吃着牛肉,待到众人都吃饱后,高小欢安排其中西位村民将捕获的牛肉运回地热村,其余人则继续跟着自己去平原搬粮食。有了这些牛肉,按照目前发放粮食的速度,村子里的人还能多挨几天,也能够给他们搬运粮食多留一点时间。
最初商量往地热村运牛肉的时候,高小欢想的是由高力带着三位村民回去,但是高力觉得他对于地热村和平原之间的路线较熟悉,如果只留下高小欢一个熟悉路线的人带路,没有人在旁边作参考,迷路了就危险了,因此坚决不肯加入往回运牛肉的队伍。高小欢转而让二哥带领队伍运牛肉回村,但是二哥也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昨晚遇到野牛的时候,要不是我连发两箭射中牛脖子,你们其他人射的箭都没有命中要害,这只是遇上野牛,要是遇上强盗流寇之类的,需要我这样射术精湛的人在队伍里面。这里往回走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但是往平原还有六七天路程,哪个危险不言而喻,我得保证小欢的安全,不然青宁不会放过我的。”
最终安排的西人有两位是地热村的,两位水田村的村民,西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家里也有人还在地热村内,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也是好的选择。这样的组合高小欢相对放心一些,因为搬着牛肉可能会引来老虎等大型食肉动物,西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也知道如何运输、保存猎物。这次高小欢让割下几十斤肉作为运送粮食的众人的食物,其余的肉统统往回运送。
第二天等到众人休息好之后,大家又好好吃了一顿野牛肉,将牛的内脏等不容易搬运的部分都吃掉后,两拨人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