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痛苦，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脑海被强硬的塞进一团陌生庞大的记忆。
我茫然的在这片记忆海洋中挣扎，这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世界观，陌生的视角，陌生的朋友，还有……陌生的死亡。
你是死在地震之下。
你是死在人类的刀刃之下。
你很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你很对不起你的兄弟。
你是个人类。
你是个怪物。
……
矛盾的记忆,矛盾的性格，高兴，愤怒，悲伤，开心，悔恨，虚无，绝望，希望……
不知何时有人与你建立起一段联系，其紧密程度甚于父母，亲密程度甚于情侣，就像这是你本身，你自己。
线头的另一端传来安抚的情绪，抚平你的痛苦，抚平你的悲伤。
记忆的洪流转变为温润的溪水，让你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
睁开眼，这个世界己然不同。
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你整理着自己的记忆。
这里是……我的房间？
你所待的身体没受自己控制自己行动起来。
这个非人的躯壳，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拿起挂在跑步机上的外套穿上。
你听着门外的呼喊声，外面的人在叫这具身体的主人起床。
身体非常熟练的回应，踏过地板上的一只袜子，拧开门把手来到走廊。
你用第一视角看着这具身体来到厕所，注视着镜子中的面孔，你低喃着：“sans……？”
“我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回应着你。
……
sans一边挤着牙膏，一边看着镜子。
在传说中镜子能倒映出内心的另一个自己，但这也仅是传说。
sans却莫名喜欢这个，因为他现在内心深处确实有了另一个自己，是命运的选择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虽然有种成为精神病的感觉，但他乐意与此。
看着镜面中自己脑补后投影在镜面上的景象。
镜中的自己没有拿着牙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sans垂眉，他故意用比较弱势的表情：“well……你从我的记忆里知道了，我只是想找一个合拍的人聊聊天。”
“拜托……无论怎么样，你想做什么我都会补偿你的。”
第一次有第二人格，但sans却非常熟练的感知着被抓来当第二人格的意识中的情绪。
所以，你生气了吗？探出小脚脚，sans试探发言。
“……”
“我没有生气。”你同样看着镜子，但镜子中景象是sans本人，而不是sans脑补的画面。
在sans眼中，那个熟悉模样的骷髅扶着脑袋叹气：“因为你在求救啊。”
白色的瞳孔真挚又认真：“对于这力所能及的要求，我怎么可能不管。”
他微笑着：“说起来，我还赚了呢。”
“你给予了我新的开始，哪怕这未来不怎么美好，但我会一首陪着你。”
“我相信我们能一首走到最后。”
sans一愣，然后笑道：“对。”
心中的沉闷突然轻松下来，他拿起牙刷开始洗漱了起来。
你感知到了嘴上的触感不再言语，不要误会，只是刷牙而己。
哪怕他现在可以说话时不被泡沫堵住嘴。
这个时候说话，有点不礼貌哦。
等sans简单的洗漱完，他看着镜面，镜子里的自己抱着手看着他。
“你想过出来吗？”sans指操控身体。
你一愣，你还真没想过这点，毕竟重新活下去就己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哪怕只是旁观也认了。
还有一点就是，你上学期间就幻想有另一个自己替代你，上课，考试，写作业，锻炼身体。
你只需要躺着就可以享受成果。
sans沉默了，他嘴角一抽：“你思绪声太大，我听到了。”
“哦……”你弱弱的回应了一句，把思绪掩盖的更深一些，继续开始幻想。
“……”sans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额头，“我是想说，你现在就是我，你也是sans，你不必把自己关在里面，我没有真的把你当做……呃，随身聊天软件。”
sans把身体掌控权推给了你，你低下头看了看随着自己想法伸出来的骨手。
你有些生涩的对照记忆里的内容，在胸口一划。
倒心型的白色灵魂浮现出来，上面显示出一段文字。
【sans，HP1/1】
脑海中sans的声音响起：“就是这样，你可以享受这世界的一切。”
你觉得很感动，这是他死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什么，sans是他第一个见过的人，那没事了。
“不是说要陪伴我吗？那第一步，打开门去面对papyrus。”sans鼓励着。
啊……
你有些紧张，毕竟你是独生子女，从来没体会过家里有弟弟的感觉。
“那……你要怎么称呼我？”看着门把手，你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能感受到sans意识中的尴尬，他试探的开口：“sans？”
“互相叫对方sans，有点别扭啊。”你这么回答。
“那你觉得我要怎么称呼你。”sans透露出好奇的情绪。
你……瞳孔不禁上移。
脑海中刷过去一大片名字。
赵日天，叶凡，龙傲天，萧焱，龙傲奈我何……
sans：？？？
“停停停！你想的都是什么？！”
如果现在是他来操纵身体，他现在脚趾都快抠地了。
“抱歉。”你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然后发觉自己现在没有头发。
算了……
“就叫K好了。”你想了下说道。
“有什么意义吗？”
你说：“如果非要说，这是我名字的开头发音字母。”
K怀念的说着：“我想把这个名字当做我对以往的纪念。”
对身为人类身份的纪念。
毕竟来自sans的完整记忆终究对他造成了些许影响。
K拉开厕所门，就看到记忆中那个穿着战斗服的高大骷髅。
“sans！！我以为你在厕所待这么久要睡在洗脸盆里了！！”
“抱歉，兄弟。”K身体一顿，露出一个笑容“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怎么知道我‘洗’欢呆在盆里的呢？”
papyrus瞪大了眼睛。
“干的不错。”脑海中回荡着带着笑意的声音。
……
“为什么，你会说出这些话呢？”sans指厕所说的那些话。
K坐在座位上听到sans的发言，在内心深处回答他。
你不觉得这很帅吗？
“好吧，孩子。”sans无奈着。
我己经成年了。
“是啊，大学毕业了一个月的孩子，你跟我之间的年龄差，足够让我对你这么称呼。”
毕业一个月……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毕业后就去外地找工作，会不会就不会死了？K回想起了这件，他有些闷闷不乐。
至少……工作上的繁忙还有死亡的冲击也没有消磨自己的良好的心态。
你依旧乐观面对这一切。
你在心底暗自说了句：
希望犹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