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舟的龙骨是用龙脉结晶打造的。
墨星说这句话时，正用天机阁秘传的"点灵术"激活船体内部纹路。青金色的能量脉络在木质船身上流淌，将那些看似普通的木材染成半透明状，隐约能看到内部有星辰般的微粒在游动。
"祖师爷当年砍了半条昆仑灵脉才炼成这艘船。"他抹了把汗，指着中央控制台凹陷的剑槽，"现在问题是怎么把太虚剑气转换成......"
"我来。"
符华并指划过剑槽，十二柄羽渡尘分身的虚影依次没入其中。控制台顿时亮起层层叠叠的阵法纹路，最外圈是八卦，中间是二十八星宿，最内层竟浮现出逆熵的原子模型图案。
林小凡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
"科学修仙。"琪亚娜忍不住吐槽。她伸手触碰控制台，薪炎王剑的虚影自动与阵法共鸣，"班长，你当年到底在修真界留下了多少黑科技？"
符华没有回答。她正在调整手腕上的护甲——这是用昆仑冰晶临时打造的，表面刻满了微型剑阵。阳光透过冰晶折射在她脸上，映出眼底一丝几不可查的忧虑。
"罡风层开始不稳定了。"
墨星突然指向天空。原本湛蓝的天幕此刻泛起涟漪状的波纹，云层被某种无形力量撕成条状。更诡异的是，那些云絮的断裂处闪烁着金色光粒，与归墟门前的雾气如出一辙。
"奥托在干扰界壁。"符华跃上船首，"立即出发。"
穿越九天罡风层的过程比预想中更痛苦。
破界舟升空不到千丈，船体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第一道罡风袭来时，林小凡还以为那是雷劫——青紫色的风刃足有山岳大小，擦过船尾的瞬间就削掉了半面船帆。
"抓紧！"
琪亚娜将薪炎王剑插入甲板，赤红光罩勉强挡住第二波风刃。透过扭曲的屏障，她看到罡风层真正的模样：那不是普通的气流，而是由密集空间裂缝组成的死亡帷幕！每道裂缝中都蜷缩着虚数兽的幼体，它们贪婪地啃食着破界舟溢散的能量。
"左满舵！"墨星拼命转动星盘，"要撞上空间褶皱了！"
船身突然倾斜到近乎垂首的角度。琪亚娜撞在桅杆上，肋骨传来清晰的骨裂声。她眼睁睁看着林小凡滑向船边，少年徒劳地抓着甲板缝隙，指甲都翻了起来——
金光闪过。
西琳的意识在这一刻接管了身体。琪亚娜的右手自动抬起，在林小凡坠落的轨迹上撕开一道空间门。少年尖叫着掉进门内，又从船舱顶部的另一道门里摔出来，正好砸在墨星身上。
「废物。」
西琳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但琪亚娜能感觉到其中微妙的变化。第二律者这次出手没有丝毫不甘，反而带着几分......嫌弃的关切？
"谢谢。"她在心里说。
「......闭嘴看路。」
第三波罡风接踵而至。这次的风刃染上了奥托的金色，威力暴增数倍。符华的羽渡尘己经展开到极限，十二柄光剑组成的防护网不断迸溅出火星。最危险的一刻，三道金色风刃同时击中同一位置，太虚剑气构筑的防线出现了裂痕——
"班长！"
琪亚娜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薪炎王剑与太虚剑交叉格挡，两股力量交融的瞬间迸发出超乎想象的能量。赤蓝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竟然在罡风层撕开一条临时通道！
"现在！"符华剑指苍穹，"全速突破！"
破界舟发出巨龙般的咆哮，船尾喷出青金色的尾焰。在空间裂缝重新闭合前，这艘修真界亘古未有的飞舟终于冲破最后一道屏障——
然后，他们看到了星空。
无垠的黑暗。
璀璨的银河。
还有那轮近在咫尺的、布满金色纹路的月球。
林小凡趴在船舷边呕吐不止，墨星的天机盘首接死机。就连符华都微微失神，指尖无意识着剑柄。只有琪亚娜(西琳)保持着绝对清醒，金瞳死死盯着月球背面那个逐渐清晰的阴影——
终焉之茧。
它比想象中更庞大，几乎占据了十分之一个月表。茧壳表面的金色纹路构成逆十字图案，每隔几秒就脉动一次，像颗畸形的心脏。更令人不安的是，茧周围漂浮着无数齿轮状物体，组成复杂的机械阵列。
"虚空万藏的......复制体？"琪亚娜声音发干。
符华摇头："是'伪神之键'。"她指向最近的一组齿轮群，"奥托用修真界的灵脉仿造了神之键，用来控制终焉律者的苏醒进程。"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月球表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金色飞舟"赫尔墨斯"缓缓升起，甲板上的奥托优雅行礼，身后站着十二个符华的克隆体。每个克隆体都连接着粗大的管线，管线另一端延伸向终焉之茧深处。
"欢迎来到我的剧场。"
奥托的声音通过某种传音阵法响彻虚空。他张开双臂，身后展开修真界与崩坏世界的双重投影："五万年的布局，就为了这一刻——"
"让两个世界的虚数之树......"
"在此嫁接！"
琪亚娜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终于明白了奥托的全盘计划：这疯子根本不想单纯地唤醒终焉律者，而是要利用修真界特殊的灵气环境，将终焉改造成跨越虚数之树的桥梁！
"阻止他。"符华己经拔剑出鞘，"如果让两棵虚数之树连通......"
"所有平行宇宙都会崩解。"西琳的声音突然从琪亚娜口中传出，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包括你珍视的......一切。"
破界舟开始向月球降落。船尾的灵火在真空中划出凄美的轨迹，像颗义无反顾的流星。琪亚娜握紧薪炎王剑，感受着体内两股律者权能的交融，以及某个逐渐坚定的共识——
「此刻正是——」
「审判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