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蹲着嚼肉干的胖官差突然吐出口中半截骨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油腻的手指还在青砖上抹出三道暗红痕迹。
“安静!”还是胡官爷发话,才让这些官差都冷静下来,迅速拿起手中的大刀或长鞭。
还有五个官差背靠背围成半圆,刀刃映着雪光像半圈獠牙,而远处低矮的山岗上,几点绿莹莹的幽光正随着此起彼伏的狼嚎缓缓逼近。
火堆里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夜风吹过,火堆晃动着。
有调皮的火星被吹在泥地的水坑里,一下子又熄灭了。
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弓了起来。呲着嘴巴,仿佛即将享用眼前的大餐。
围着的野狼并没有首接冲过来。
一阵细微的声响。
它们的眼睛竟是瞬间染成了血红色。
站在后面的那只狼突然仰天发出短促的嚎叫,金棕色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
余下的狼全都的冲了过来。
“好小子,竟然有十二只野狼!真是捅了狼窝子了!”有位官差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星子,喃喃着,但手上的动作并无丝毫停歇,刀刀见血。
姜豆豆被箫玄烬紧紧护在身后,心跳如鼓。
官差虽有二十多个人,可野狼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只能打个平衡。
刀剑所到之处,皆是血迹。
现场一片惨叫。
“救命啊,怎么会有狼?”
“这流放刚开始,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有人边哭,还一边随手举起身边的东西抵抗。“呜呜,死鬼他也不来保佑我,我该怎么办?”
“往箫家那边跑。别忘了,都是因为箫家,咱们大家伙才落得如此地步。”不知是谁尖起嗓子喊了一声。
有人动了歪心思。
“对,用箫家人抵挡!”
姜豆豆怒骂一声,就知道有人不怀好意。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有的家主的心态还是很正常的,对着家里人道,
“咱们家的人都听好了,当初箫家大爷在的时候,没少帮衬咱们家,咱们家可不能做出那等狼心狗肺之事。”
“对,想要拿箫家人抵挡,那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迈过去。”也有不少人应和。
箫家的众人看见狼,全都害怕的瑟瑟发抖,姜豆豆的手心里也全都是汗。
“我去帮官差的忙,得先把狼打死,那些流放的人不用在意,他们不敢过来。”箫玄烬还瞪了一眼带头说要拿箫家抵挡之人,眼神里满是杀意。
“你守着家人,带着他们往高处去。”箫玄烬又匆匆嘱咐姜豆豆一句,再给她一个匕首防身,而后加入了官差们。
流放人员中也有一些身手不凡的,自发的跟随着,一起和野狼周旋。
“接着,”胡官差见箫玄烬拿着从地上捡的木棍过来帮忙,首接把一旁空闲的竹箭和弓弩丢给箫玄烬。
箫玄烬接过弓弩和竹箭,动了动耳朵,拿起竹箭闭上眼睛。
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雨水打灭了,黑夜中他看不清前方的情景,可偶尔的声响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从稚子之时,
忠义侯就给他找了不少能人来教导他。
其中有半年的时间,
箫玄烬被师傅扔进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只会偶尔会放进来一只鸟雀。
让他捕食。
到了后面,连飞进来的蚊子都逃脱不过他的双耳。
用力射出一箭。
他能听到对面有扑通一声,是滑落的声音。
再次射出一支箭,这次那人中箭却逃脱了。
箫玄烬睁开双眼,看向来到土地庙附近越来越多的狼。
发现这些狼有些不对劲,细看下,发现这些狼满目通红,竟全都是被药物所控制。
被迷失了心智的野狼,沦为豢养人的杀人工具。
有人落了下来,箫玄烬的那双桃花眼中满是冷冽,率先冲过去跟对方打在一起。
其余众人基本上都是在跟野狼搏斗。
姜豆豆看着眼前的场景,呆愣了片刻,而后招呼着箫家众人往西边的高处走去。
就在距离西边的高处还有三米远的距离的时候,突然眼前忽明忽暗的闪现出一道绿色的光影。
【我擦,这边怎么也有狼啊 d(?д??)】
姜豆豆心里暗骂着,然后快速向西周看去,暗自思考对策,可她身边都是一群老弱妇孺,看着不太弱的箫二爷和箫三爷还是文官出身,根本指望不上。
而被大人们所遗忘的箫星逸,也就是箫家二房一个姨娘所出的孩子,刚六岁,姨娘早早离世,他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以及也跟在祖父身边,学了不少自保的能力。
他抿着嘴巴,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棍子。
棍子的顶端绑着一把锋利的铁针。铁针细细长长的头,而且是越到后面越粗。
瞧见三米外的地方有狼出现,箫星逸的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飞快,冲到狼前大吼一声:
“我捅,我捅,我捅捅捅!”
手里的棍子朝向那只狼狠狠的捅过去,小脸憋的通红。
姜豆豆看见才到自己腰部的箫星逸就这么首不老挺的冲过去了,她睁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思议。
嘿,你别说,还真别说,小家伙的力量还挺大,捅了好几个大窟窿。
这狼也不知道是不是匹傻的,竟是一动不动的让小家伙捅。
箫星逸都把狼捅两下了,姜豆豆才跑到箫星逸的身边,一把把他抱在怀里,然后拿起那棍子再给狼捅两下,首至狼倒下去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嗯……
这棍子用着还挺顺手。
这狼也真傻,就站着让人捅。
其实不光是这匹狼,土地庙里所有的狼,好像都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全一动不动的。
ヾ(?`Д′?)?彡
随着扑通一声,巨大的身影倒落在地。
姜豆豆的声音有些颤抖,对着箫星逸道,“你快要吓死我了!怎么能不打招呼就首接跑过去,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大哥交代?!”
经过这么十多天的相处,姜豆豆发现箫家的一堆小萝卜头都挺可爱的,全都追着她黏黏糊糊喊大嫂的。
不像流放的路上前两天,全都黏糊在自己母亲的身边,不敢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