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阿花己将牛皮绳紧紧系在背篓上。竹篾编织的篓身贴着后腰,恍惚间竟让阿花想起现代中医馆里整齐排列的药柜。
指尖抚过腰间挂着的铜铃——那是昨夜在屋里找到的,走动时清脆声响能驱走林间野兽。
山雾还未散尽,潮湿的泥土气息混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
蕨类植物的露珠打湿裤脚,阿花却顾不上擦拭,目光死死锁定岩缝间那株虎杖。
现代在药材仓库里反复辨认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指尖轻轻拨开覆着的枯叶,深褐色的根茎纹理清晰可见。
“果然是上品。”她低声呢喃,采药刀划开泥土的瞬间,突然被不远处一抹淡紫色吸引。
拨开藤蔓,成片的夏枯草在风中摇曳,细碎的花瓣沾着晨露,像极了药房玻璃罐里封存的标本。
山风掠过松林,背篓渐渐沉重,铜铃的声响却愈发欢快——原来这穷山僻壤里,藏着最天然的“百草堂”。
日头西斜时,竹匾己铺满晾晒的草药。夏枯草舒展着淡紫色的花穗,虎杖根茎在余晖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连空气中都浮动着微苦的药香。
她正踮脚调整屋檐下的麻绳,忽听得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阿花!”阿慕风风火火跨进门槛,粗布衣襟还沾着草屑,“去采药也不叫我,一个女孩上山很危险,万一碰到野兽怎么办?”
他弯腰撑着膝盖首喘气,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进衣领。
阿花笑着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从陶罐里舀出凉茶递过去:“能有什么事?我就到咱们这片山头。”
瞥见他肩头蹭着的泥印,又补了句,“倒是你,莫不是追着野兔满山跑了?”
“我是猎人,当然满上跑,我还会武功,遇到危险还能自保,你就不同了。”
他突然收了笑,目光沉沉落在阿花单薄的肩头,“你不一样,这林子里的凶险,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花心头一动,指尖无意识着陶碗边缘:“你会武功?教教我,我日后也能防身。”
话音未落,阿慕手中的碗“当啷”磕在石桌上,溅出几点水花。
“以前我叫你和我学,你都嫌练功吃苦!”他瞪大双眼,额前碎发随着动作轻颤,“现在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眼眶瞬间酸涩,阿花别过脸去,故意让声音染上哭腔:“我不是和你说了吗...那次落水醒来,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什么都记不清...”
喉间哽住的呜咽混着晚风,惊起竹匾下偷吃草药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晾衣绳。
阿慕手足无措地在腰间乱摸,摸了个空才想起帕子早不知丢哪去了。
他急得首搓手,忽然扯下外衫的一角,笨拙地往阿花脸上凑:“别哭了,阿花,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不就是教武功,明儿就开始!”
粗布衣裳蹭过阿花脸颊,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松脂香,还有他方才奔跑后未散的汗味。
就这样,阿花每天早上采药晒干了卖,下午便和阿慕学武功,真的不是一般的累,每天都练得腰酸背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