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官道行驶,离繁华的街道越来越远,西周愈发显得空旷寂静,只有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和呼啸的风声。玉瑶玩累了,偎在母亲怀里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
一声尖锐的唿哨划破寂静!道路两侧猛地窜出七八个蒙面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如饿狼般首扑马车!
“有刺客!保护夫人小姐!”护卫首领的厉喝与兵刃撞击声同时炸响!
车厢剧烈摇晃,玉瑶被母亲死死护在身下,丫鬟翠儿挡在夫人和小姐的前面,时刻关注马车旁的动静。在她们三人的耳边充斥着刀剑相击的刺耳锐响、护卫的怒吼、马匹的惊嘶和刺客凶悍的呼喝。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小小的身体,她只能紧紧闭着眼,浑身发抖。
混乱中,一个刺客突破了外围护卫的防线,狰狞的刀锋带着死亡的寒意,首刺向车厢!眼看就要破门而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瘦小、迅捷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正是那个刚刚得到一块梅花糕的小乞丐!他不知是凭着报恩的本能,还是看到那辆曾给予他温暖的马车遇险而激发的勇气,竟用尽了全身力气,像一颗炮弹般撞向那个刺客持刀的手臂!
“噗嗤!”
刀锋偏斜,深深扎进了车厢壁,木屑飞溅!但同时,刺客因刺杀受阻而十分暴怒,杀红了眼。看见这个不知死活哪儿冒出的小乞丐反手一刀狠狠劈在他瘦弱的背上,同时向腹部狠狠的踹上一脚。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小乞丐口中传出来。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褴褛的衣衫和身下的白雪,刺目惊心。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小小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开,重重摔在雪地里。
混乱中,玉瑶不知什么时候在母亲的怀里挣脱开来,大声叫道“小哥哥,吃梅花糕的小哥哥!” 那声音穿透了兵戈的喧嚣和死亡的嘶鸣,清晰地刺入小乞丐耳朵里。“是她…她…竟认出了我?”,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小乞丐因剧痛和失血而混沌一片的脑海中炸开,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意识再也难以支撑,昏了过去。
透过车帘缝隙,她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看到了那大片大片的、在雪地上迅速洇开的、刺眼的鲜血!她吓得失声尖叫,小脸惨白如纸。
护卫们在这小乞丐救玉瑶下破解的间隙中,大家趁机一拥而上,终于将刺客首领斩杀,余下刺客见势不妙,呼啸着逃跑了。
惊魂稍定,沈母紧紧抱着吓坏了的女儿。玉瑶却挣扎着探出头,目光死死锁住那个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小小身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娘…他…他流血了…好多血…,娘他救了我们...我们带她回家叫爹爹请大夫医治把”。
随后沈母吩咐护卫们带上受伤的小乞丐,一起返程回到沈府。
那个风雪中亮如星辰的眼神,和此刻雪地上刺目的鲜红,交织成沈玉瑶幼小心灵中难以磨灭的恐怖与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