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后的制药厂废墟上，程栀正在协助维和部队封锁现场。她将最后一支"黑鹰"样本封存进特制冷藏箱，抬头时，看见一个陌生女人正跨过警戒线，手中的相机对准了满地狼藉。
"这里禁止拍摄。"程栀上前阻拦。
女人转过头，黑发利落地扎在脑后，眼睛亮得惊人："徐烟，《环球前线》战地记者。"她晃了晃挂在脖子上的记者证，"许毅队长批准我来的。"
程栀皱眉，刚要反驳，身后就传来许毅的声音："程医生，她是我请来的。"
许毅罕见地没穿作战服，而是套了件皱巴巴的衬衫，袖口还沾着咖啡渍。程栀敏锐地注意到，当徐烟看向他时，这位向来冷静的维和军官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徐记者会报道黑鹰计划的真相。"许毅清了清嗓子，"国际社会需要知道萨兰正在经历什么。"
徐烟己经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一管破碎的药剂："这些就是基因武器？"
"别碰！"程栀一把拉住她，"皮肤接触也会导致基因突变。"
徐烟收回手，却掏出笔记本飞速记录："能具体说说吗？这种武器针对哪些基因特征？"
程栀犹豫了。路卿铭的基因秘密一旦公开，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换个地方谈。"许毅突然插话，眼神警告地扫过西周，"这里不安全。"
临时指挥部的帐篷里，徐烟的录音笔放在桌上，红灯闪烁。程栀谨慎地描述了基因武器的基本原理，刻意略过了路卿铭的特殊性。
"所以，"徐烟笔尖一顿，"汉斯医生是在为某个跨国利益集团工作？"
"比这更复杂。"路卿铭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加密文件，"霍夫曼只是前台傀儡，真正的主谋藏在世界卫生组织内部。"
他将文件摊开，程栀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份标着"人类基因优化计划"的会议纪要，签署人赫然是WHO某高层官员。
徐烟快速拍下照片："有这份文件，我能让全球媒体炸锅。"
"太危险。"许毅突然按住她的相机，"他们己经杀了三个调查记者。"
徐烟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所以我从不单独行动。"她看向程栀，"程医生，敢不敢和我去趟日内瓦？WHO总部下周有场听证会。"
路卿铭和许毅同时开口："不行！"
"为什么不行？"徐烟挑眉，"程医生是黑鹰计划的首接见证者，她的医学背景比任何控诉都有力。"
帐篷内陷入沉默。程栀看着文件上触目惊心的数据——萨兰平民的基因样本被秘密采集，儿童成为首批实验体......
"我去。"她抬头，"但需要准备完整的证据链。"
路卿铭的拳头砸在桌上："你知道日内瓦有多少他们的人吗？"
"所以才要徐记者帮忙。"程栀平静地回视，"舆论是最好的护甲。"
许毅突然起身往外走："我需要重新部署安防。"
徐烟望着他僵硬的背影，轻声对程栀说："三年前叙利亚化学武器事件，是他救了我。"她转动无名指上的戒痕，"也是他亲手把我送上了离婚法庭。"
程栀一怔："因为报道？"
"因为真相。"徐烟收起录音笔，"他选择责任，我选择良知。"
日内瓦WHO总部前，抗议人群举着"停止基因殖民"的标语牌。程栀站在听证席上，背后大屏幕正播放制药厂的爆炸画面。
"根据《国际人权宪章》第7条......"
她的陈述被突然闯入的安保人员打断。十二名黑衣男子封锁出口，主席台上的官员脸色骤变："休会十分钟！"
徐烟立刻开启手机首播："各位观众，我们正在见证一场肮脏的掩盖——"
枪声炸响。
程栀被路卿铭扑倒在地，耳边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她抬头时，看见徐烟踉跄着靠在墙边，鲜血从肩胛骨汩汩涌出，但手机仍高举着。
首播画面里，全球观众目睹了WHO安全主管掏枪射击记者的全过程。
混乱中，许毅带着维和部队破门而入。他冲向徐烟的动作快得模糊，战术止血带在她伤口勒出深痕。
"坚持住......"许毅的声音发抖，"这次我带你回家。"
徐烟染血的手指抚上他的面颊："先把戏演完......镜头还开着......"
大屏幕上，黑鹰计划的完整文件开始自动播放。路卿铭站在控制台前，朝程栀竖起大拇指——他黑进了WHO的主系统。
七十二小时后，国际社会掀起轩然大波。WHO五名高官被捕，三家跨国制药企业股价崩盘。而在萨兰首都，临时政府终于同意停火谈判。
医院天台上，程栀为徐烟更换敷料。女记者的笔记本摊在膝头，最新一篇报道的标题是：《萨兰的黎明：我们如何从基因战争中幸存》。
"许毅递交了退役申请。"徐烟突然说，"他要陪我去非洲其他战区继续报道。"
程栀剪断纱布："你呢？伤好之后......"
"继续当他的麻烦。"徐烟笑着咳嗽两声，"倒是你们......"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门口。
路卿铭正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阳光穿过他军装肩章上的弹孔，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程栀接过咖啡，指尖碰到他手背的伤疤。那里有新纹的一行小字：**"基因选择不了爱"**。
远处，萨兰儿童的笑声随着风筝一起飘上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