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教室里弥漫着哈出的白气和冻红的鼻尖。苏洁像往常一样第一个到教室，搓了搓冻僵的手指，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和那支王老师送的钢笔。
钢笔己经很旧了，笔帽上的漆磨掉了大半，但笔尖依然流畅。这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突然，
"啊！我的钢笔不见了！"
一声尖叫打破了晨读的宁静。苏洁抬头，看见前排的林小曼正慌乱地翻着书包。林小曼家境优渥，用的是一支进口的金色钢笔，据说要好几百块钱。
"谁看见我的钢笔了？"林小曼急得眼眶发红，"明明昨天放学还在的！"
教室里顿时骚动起来。
"会不会掉地上了？"
"值日生检查一下抽屉。"
几个同学帮忙寻找，却一无所获。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该不会是被偷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教室后排，苏洁的座位。
苏洁握笔的手一僵。
"苏洁，"林小曼走到她面前，眼神怀疑，"你昨天最后一个走的吧？"
"我......"苏洁的喉咙发紧，"我只是在复习......"
"能看看你的钢笔吗？"林小曼不由分说地抓起她桌上的钢笔，"这不是我的，但看起来挺像......"
"这是王老师送我的！"苏洁急忙解释，声音因为着急而微微发抖。
"王老师？就是那个农村小学的老师？"林小曼撇撇嘴，"她买得起这种钢笔？"
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她家里很穷......"
"上次还看见她在食堂只打白米饭......"
"该不会真是她拿的吧？"
苏洁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众人的议论中。
"砰！"
教室门被一脚踹开，李向阳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如鸡。
他大步走到苏洁桌前，一把夺回钢笔，重重拍在林小曼面前：“你耳朵聋了吗？这是小学王老师送给她的笔！”
林小曼被吓得后退两步："你......你想干嘛！这是一班你......"
"一班怎么了！"李向阳冷笑，"一班的人就可以随随便便污蔑人？"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摔在桌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些钱够买十支你那种破笔了！"
林小曼脸色煞白，不敢吭声。
李向阳环视教室，声音冷得像冰："谁再敢冤枉苏洁，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时，班长突然喊道："找到了！"
他从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捡起一支金光闪闪的钢笔："林小曼，这是你的吧？笔尖有点坏了。"
林小曼愣住了："怎么会......"
"昨天你摔了一跤，钢笔掉地上，"班长推了推眼镜，"可能是不小心混在废纸里扔掉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
林小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对苏洁说："对......对不起......"
苏洁摇摇头，默默收起钢笔。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午休时分，苏洁独自坐在教学楼天台上，任凭冷风吹乱她的头发。
"喂。"
李向阳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给你。"
苏洁接过包子，小声道谢。
李向阳在她身边坐下，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放屁！"李向阳突然提高音量，"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苏洁，你给我记住了，"
"你是我罩着的人，谁欺负你，就是打我李向阳的脸！"
苏洁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急忙低头，不想让他看见。
李向阳假装没注意到，从兜里掏出一支崭新的钢笔："给。"
"这是......"
"送你的。"他别过脸，"那支旧的就别用了，看着寒碜。"
苏洁接过钢笔，笔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谢谢。"她轻声说。
李向阳哼了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了，上课去。"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苏洁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钢笔。
天台的风依旧寒冷，但她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