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刚贴出来，公告栏前就挤满了学生。苏洁站在人群外围，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又是苏洁第一！" "李向阳居然倒数第二了，周琳琳来垫给她底了！"
"让开！都给我让开！"李向阳粗暴地推开挡在前面的学生，像头暴躁的小狮子一样冲到公告栏前。他的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一把扯下贴在公告栏上的成绩单。
"周琳那个废物，"他咬牙切齿地抖着成绩单，"从镇上的破中学跑到县一中，就是为了跟我抢倒数第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却又带着几分不甘心。
围观的学生们噤若寒蝉，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李向阳的目光在成绩单上扫视，突然定格在某个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苏洁又是第一！"他大声宣布，仿佛这个成绩是他自己考的一样。随即又皱起眉头："晦气！我居然成倒数第二了？"
放学路上，苏洁抱着厚厚的课本，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向阳身后。他走路的姿势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书包随意地甩在一边肩膀上，时不时踢飞路边的石子。
"你怎么会想当倒数第一？"苏洁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向阳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带起一阵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洁，眼神里带着几分倔强："她不来，我们两个都是第一。"夕阳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是年级第一，"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我是倒数第一，多好。"
……
这个回答让苏洁一时语塞，
走到校门口的小卖部，李向阳突然拽住她的书包带："等着！"说完就冲进了小卖部。
苏洁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看见他在货架间横冲首撞。老板娘刚要呵斥，认出是李向阳后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抓起几瓶英雄墨水，又顺手拿了几支钢笔，结账时还顺手顺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给你，"他把墨水塞进苏洁怀里，"你字写得多，慢慢用。"顿了顿，又别扭地补充道："以后缺什么就跟我说。"
苏洁刚要道谢，李向阳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又冲回了小卖部。这次他在货架前停留了很久，皱着眉头认真挑选的样子，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大摞明星卡片和一本印着还珠格格封面的笔记本。卡片上的小燕子、紫薇正对着苏洁微笑。
"拿去，"他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塞进苏洁的书包，"你们女生不都爱抄歌词吗？"
"什么？"苏洁愣住了。
"《还珠格格》的歌词啊，"李向阳突然捏着嗓子，用夸张的假声唱起来："'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唱完还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我们班那群傻子天天唱，烦死了。"
苏洁忍不住笑出声，但随即又摇头："我不需要这些......"
"不许拒绝！"李向阳立刻板起脸，开启了霸道模式。他一把按住苏洁想要取出笔记本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动弹不得。"你是我罩着的，别人有的你也得有，不许给我丢脸！"
夕阳下，苏洁的书包沉甸甸的，心里却暖暖的。李向阳走在前面，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回头，逆光中的轮廓格外清晰。
"喂，下次考试......"他欲言又止。
"嗯？"苏洁抬头。
"......算了，没什么。"他迅速转过身去，但苏洁还是捕捉到了他发红的耳尖。"墨水用完了就跟我说！"他头也不回地喊道。
苏洁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嗯"了一声。她把手伸进书包，摸到那本崭新的笔记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远处，李向阳的背影在夕阳中渐渐变小，却依然那么张扬，那么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