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大殿外,众人满眼骇然。
此时的这些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桑榆真的疯了。
可以说,平日里的桑榆太过软弱,不然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到那种地步。
所以根本没有人想到,她这次会说出反击的话。
甚至,他们想看到的桑榆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场面也完全不存在。
“桑榆是怎么了?她竟然揭金师兄的短,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怂包吗?”
“你们看,金师兄的脸色快要成煤炭了,有好戏看了!”
“桑榆这次不死怕也是要脱层皮了,哈哈哈!”
“......”
听到周围人的戏言,金释鸣面色低沉。
面对桑榆的指控,他虽说有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气愤。
平日里那个软柿子,总是眼巴巴讨好自己的桑榆怎么敢激怒自己?
在摇光峰上,谁人不知他金释鸣最好面子。
勤劳多金是他的代名词,但现在却被桑榆的三言两语全给毁了。
感受着周围火辣辣聚集在他身上的视线,金释鸣真想掐死这个人。
“桑榆,那些事又不是我求着你去做的,你自己上赶着给人提鞋,现在竟然还倒打一耙,污蔑我的声誉。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金释鸣难以发泄自己的怒意。
他只能怒视着身前的人,周身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气势逼退众人。
桑榆方才那一掌没有任何的留手,她是结结实实挨了自己一掌。
从刚才起,她就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那乱窜快要不受控制的气息。
也因此,在面对己是筑基期的金释鸣散发出来的威压时。
她强忍着胸口处翻涌的腥甜,头顶也传来眩晕感。
然而,面前的人并不想轻易放过她。
反而在察觉到她气息不稳时,鼻翼传来不屑的冷哼。
“就你这样的废柴,也敢这么对我说话。
桑榆,你真该死。”
这恶毒的话带着那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让桑榆眉头紧蹙。
此时的她疼得快要晕厥,后背也传来阵阵寒意。
“西师兄,今晚我们还要给水师姐办祝贺宴,还是莫要在此处浪费时间。”
金释鸣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冽的声音,打断了此刻僵持的场面。
桑榆抬眸看去,是她的小师弟宋尘歌。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上,桑榆有些诧异对方竟然会为自己开脱。
就在她愣神之际,原本那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威压骤然消失。
水柔清抬手化解了周遭的气势,笑着走到中间打起圆场。
“师姐你就别和师弟置气了,你的苦心大家都知晓。这么多年你为师门付出的心血,我们也都不敢忘记。
只是今夜本就不平,若继续在师尊殿前起争执,怕要扰到师尊清修。
若到时师尊问罪起来,你我都承受不起。”
水柔清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在指责她居功自傲。
身为大师姐本就理应为师弟妹们付出,现在却和师弟置气。
这心胸,岂止狭隘。
桑榆活了大半辈子,怎会听不出水柔清的话中深意。
她弯唇笑看着面前这“相亲相爱”的师门。
明明她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怎么现在搞得她成了那个不明事理、挑起争端的恶人。
“水师妹说得是,若再次扰了师尊清修,这个罪责没人能承担得起。
不过身为大师姐,教训目无尊长的师弟是我职责所在。否则哪天金师弟要是跑到师尊面前大吼大叫,只怕到时更难收场。”
桑榆这一席话言辞恳切,像是真的在为师弟考虑。
再加上她露出的哀戚表情,更加坐实了金释鸣的顽劣本质。
这一番操作,惹得众人再看向金释鸣的眼神中充斥着了然。
正是因为桑榆平日里的怯懦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所以此时对于金释鸣的恶行,也有了那么几分真实。
毕竟,连软柿子桑榆都忍不住控诉他的恶毒,只能说明平日里的金释鸣更加过分。
周围人看到此情,不由得小声嘀咕起来。
水柔清也是一愣,没等她来得及回应。
身后的金释鸣再次冲了出来。
他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怒视着桑榆,像在看着敌人。
“桑榆,你还敢胡言乱语,真把自己当长辈了!”
金释鸣怎么也没想到桑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不仅几句话就将局势扭转。
还让他,真的成了笑话。
听着周围人那议论纷纷的猜疑,金释鸣的肺管子都要气炸。
但是他再怎么气愤,也拿桑榆没办法。
若真动起手手来,岂不是更印证了他恼羞成怒?
就在局面僵持下,站在旁边冷眼相看的焱修竹站出来,他伸手拍着金释鸣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即便用那冷漠的眼神扫视着与众人对立站着的桑榆,那丝冷漠的眸子背后还隐藏着不耐。
“师姐被惩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何必和西师兄置气。”
只是一句话,众人便觉得场中的气压瞬间凝固。
他们甚至都不敢去看桑榆的神情。
毕竟没有人真的愿意同情她。
桑榆笑看着眼前的局面,面前这些把她视作比对待敌人还要冷漠的同门师弟,还真是不让她失望。
焱修竹是什么样的人,桑榆再清楚不过。
如果说金释鸣是吸血虫。
那焱修竹不但要做吸血虫,甚至还要高傲地站着吸血。
他就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桑榆只恨自己没有一早看清楚。
在小师弟宋尘歌还没有拜入宗门前,焱修竹做为师门中最小的师弟。
桑榆可谓是当爹又当妈,就怕哪里委屈了他。
但现在回首望去,桑榆只笑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
“焱师弟所言极是,既如此那师姐就早早领罚,以便求得师尊原谅。”
说着,桑榆便潇洒转身,穿过人群就要离去。
众人围堵着的路纷纷为她散开,似是没有想到桑榆会是这样的反应。
焱修竹更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样无视自己。
自己的拳头落在棉花上,不禁让人心生烦闷。
但看着那逐渐远离的单薄背影,他又深感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