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禾往窗口处靠了靠。
老乡们也知趣的离开了些,有人大声喊;“这位姑娘,偷听人家说话,不太好吧?”
到处有人看过来,江燕脸色有些难看。
“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聋了。”
贴近窗口了,秦晚禾说;“我是秦晚禾。”
“秦谁..?”
秦晚禾心里那点,也许他能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帮她个忙的期望当场落空。
是啊,哪能指的上这位大少爷记得她的名字,不得己,秦晚禾搬出了秦知远。
“禾禾。”她一字一句;“秦知远的妹妹。”
“吆,稀客啊。”男人扯着懒散的腔调,不像是会帮忙的,倒像是个拆台的;
“我这地秦大小姐来,不嫌脏了脚。”
什么玩意,说话夹枪带棒。
忍了又忍秦晚禾说;“我受伤了,找你看病。”
屋里静寂好几分钟。
秦向野冷着语调;“让他们送你来后院。”
没等几分钟,秦向野的关门弟子亲自来接人,恭恭敬敬把秦晚禾请进后堂。
“秦小姐,请跟我来。”
江燕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戴白毛巾的老乡没想到她真行,毛巾一抹追上来问;
“丫头啊,你真认识霖医生啊?”
“抱歉,我没法帮你排号。”人家帮了她,秦晚禾还是很感激的。
用手挡着嘴,小声说;“我和他....是死对头。”
话还要从十年前说起,原主的哥哥和霖向野是高同学,两家因此经常来往,原主呢,为人端庄,知书达理。
霖向野是个混不吝,随心所欲的性子,可能是见原主老实好欺负,他经常逗猫一样的,不把原主逗哭,似乎觉得生活无趣。
这一回想起来,两人有西五年没见过面了。
霖向野就见秦晚禾一个人,其他人伸长了脖子都被挡了回去。
后门的门画上反射出江燕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和刚才的趾高气昂简首判若两人。
她多少得到了心理安慰。
“这位姑娘,你别气病了,虽说这守着医院呢,霖医生的号你又挂不上。”
江燕气急败坏瞪他一眼,心急如焚去找公用电话,她倒要问问陈墨之,不是说秦晚禾就是个没见识的乡野村妇吗?
怎么会认识霖向野,人家还肯见她。
陈墨之可是说过,她那地出了毛病,不能生育了,她来找霖医生不会是看那地,想给陈墨之生二胎吧?
不行,陈墨之的第二个孩子必须由她来生。
她往这霖氏中医馆跑多少趟了,就是为了让霖医生给她调养调养身体,来年好给陈墨之生个大胖小子的。
这事,可不能让秦晚禾那妇人抢了先。
要是她真认识霖医生,那她生孩子的事不就泡汤了吗?
秦晚禾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估计要笑死,给陈墨之生孩子,狗都不生!
不过,她这会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呢!
按理说有家里的那层关系在,帮她调理身体算是顺手的事,可谁让对方是霖向野呢!
随心所意,只按他的心情办事,他高兴了怎么着都成,他要是不高兴,县太爷来了都没用。
哥哥那群同学里,原主就抗拒的,最害怕的就是霖向野了。
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停留在;帅,坏。
绕过长长的走廊到达后院,带路的弟子敲完门,里面传出一道疏离的音调;
“进来。”
疏离的声音和刚才内堂里很不一样。
弟子推门红木门,礼貌邀请做出请的动作。
秦晚禾抬手整整刘海,又低头修整身上的外衣,抖了抖鞋上的泥才迈进去。
像是个私人治疗室,绿皮探照灯悬挂在诊疗床上,布局干净又看不出多少人气。
屋里还有其他病号在。
诊疗桌对面坐着穿军装的几名男士,按理说他们更为显眼,可秦晚禾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霖向野。
那张帅的很有攻击性的脸,实在过于耀眼。
和陈墨之的书生气息不同,霖向野鼻梁高挺笔首,嘴角略微下垂,带着一丝不拘,为他整张脸增添几分英气与硬朗。
眉峰高挺,凌厉与张扬足以让目光瞬间被他吸引。
他没穿白大褂,一袭烫金印花T恤,领口翻出硬挺的弧度,港式潮味与雅痞感交织。
她踏进房间那一刻,他抬眼瞧过来。
那双黑眸冷锐狭长,仅一眼,就让秦晚禾感受到他的凌厉。
霖向野的视线只从她身上滑过一下,就收回了,大概连和她打招呼的欲望都没有。
秦晚禾闹不清哪得罪他了,上门求人吗,她装乖巧点就是。
找到开水壶,给每个人倒上一杯水送过去,做起了丫鬟。
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她给自己倒的开水,终于放凉了,正要喝几个当兵的走了。
挺大的房间忽然就剩她和霖向野两人。
霖向野不知是不想理她,还是忘了她这么大个人,人家坐在原位上,低头看病历。
秦晚禾本着有求于人的理念,走到诊疗台前,在他写病历的同时,说了自己的来意以及身体情况。
霖向野头都没抬,倚靠在座椅上,钢笔在病历上摩擦出沙沙声。
他的手好看到不行,骨节修长有力,手部线条均匀明显,笔锋尊劲,行云流水。
现世里,秦晚禾都没见过,长得又帅又这么有个性的男人。
一时走神,看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发现霖向野的注意力不知何时从病历上转移到了她身上。
写满问诊的病历躺在膝盖上,他半撑着额角,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是标准的桃花眼,深邃似湖水,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在其中。
秦晚禾分不清他是歇盹,还在走神。
她下意识遮盖住腿上打着补丁的裤子。
“我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内伤外伤估计都有,腹部的最为严重,是今天早上陈墨之拿脚踹的..........”
“两口子打架我管不着。”霖向野总算是开口。
“你要真见不得我闲出门又拐,有堆垃圾扫了去。”
“我来看病的。”
傻瓜才走呢,秦晚禾就不走;“我肚子疼的厉害,胸口也疼,估计肋骨断了,需要你帮忙看看,但我没钱。”
她的钱早被陈墨之那不要脸的压榨干净了,现在是掏掏左兜拿不出一分,掏掏右兜一分也拿不出。
不然也不会厚着脸来求他。
“没钱可以看病吗,霖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