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一听不是拿刀来砍孙婆子的,麻溜的接过明显大一圈的那条鱼,扭身进屋,并且很快就提着菜刀出来了。
“哥,菜刀给你。”
顾栩手拿菜刀,把剩下的这条鱼摁在地上。
哐哐哐三刀下去。
一条半米长的草鱼瞬间变成了毫不粘连的鱼头鱼身鱼尾。
顾雨扯着垂在胸前的辫子,眼睛瞪得溜圆,她哥什么时候这么利落了?
要知道她哥之前在家里可是力气最小的那个,切个葱都切的乱七八糟。
可今儿眼前这鱼剁得,就连她这个做了十年饭的拍马都赶不及。
顾栩没有理会被惊住的顾雨,将连着不少肉的鱼头递给刘一军,“刘叔,鱼头给你。”
“这……哎叔替娟子谢谢你了。”刘一军看着连着一大截鱼肉的鱼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过心里己经在盘算着家里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给顾栩家送点去。
“赵大爷,这块给你。”顾栩把中间的鱼身给了赵永善,手里拎着鱼尾。
孙婆子眼睁睁的看着她最看好的鱼头和鱼身都被送到别人手里,顿时不乐意了,“哎哎,我不要鱼尾,我要赵老头手里的那块,大羽你拿回来换换。”
赵永善一听,先谢过顾栩,然后灵活的跟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拿着鱼就往家里跑,连怼孙婆子的时间都没留。
顾栩唇角带着浅淡的微笑,望了孙婆子一眼,“这鱼可没有你的份。”
他走到唯一没有出来看热闹的姚家门口,探头朝屋里喊道:“姚哥,这有条鱼尾,你要不嫌弃晚上加个菜。”
走出来个二十八九岁的矮个子男人,一脸笑容接过顾栩手里的鱼尾,“这可是好东西,我和你嫂子感谢都来不及呢,谢了大羽,一会来家喝两杯。”
“今儿个就不打扰你和嫂子了,改天再喝。”顾栩客套了一句,转身朝自家走。
孙婆子不干了,眼见着刘一军还没进屋,就要冲上去抢,吓得刘一军也不顾其他了,抱着鱼头将往家里冲。
迎接孙婆子的是嘭的关门声。
孙婆子拍着门骂了两句难听话,无果后,转身冲顾栩家奔来,“大羽你个白眼狼,你小时候我还给你吃过饼子,你现在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啊?今儿个你不分我鱼我跟你没完。”
刘淑芬恰好回来听到这句话,沉着脸说道:“孙婶子,半块杂粮饼子你记了十几年,那你记不记得这些年你们孙家从我家拿了多少东西走了?”
只要能占着便宜,就少不了孙婆子一家人,不光这个院子,左右邻院的住户都没谁待见他们一家人。
“你家大羽给其他人都分了鱼,却不给我家分,他凭什么区别对待我老婆子……”
孙婆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出来的顾栩给吓得停止了。
顾栩冷眼看着孙婆子,举着块青砖,两手一掰,跟掰豆腐一样的掰成了两半。
在孙婆子震惊的眼神中冷冷说道:“从今天开始,别想从我们家占任何便宜,你要是觉得你宝贝孙子的骨头比我手里的砖头还硬,你就接着闹。”
“你你你敢动我家继保我就跟你拼命!”嘴上这么说着,孙婆子还是露着怯的看着顾栩手里己经成两半的砖头,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青砖。
显然,这是货真价实的青砖。
恰在这时,孙婆子家的门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的略胖小子大声喊了声:“奶,我饿了,你快回来分饭。”
“哎,奶这就回来。”孙婆子倒腾着两只脚往家冲。
顾栩扫了眼孙婆子家的房门,不屑的切了声。
每次孙婆子出来占便宜的时候,他们全都缩在屋子里,既保全了名声,又能获利,可真会想。
正要转身进屋,看到刘淑芬还一副大张着嘴巴愣在原地的样子,顾栩喊了声,“妈?”
没反应。
顾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加大又喊了声。
刘淑芬这才打了个颤回神,急急慌慌就推着顾栩进屋,“嘭”一声关上屋门。
“大羽,你,你刚才咋把青砖都掰断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的?手受伤了没有?”刘淑芬说着,还要拉起顾栩的手检查。
顾栩把手掌心给她看了眼,“没受伤,那青砖本来就有裂痕了,随便谁掰都能断。”
自从服用了那小半口淬体丹液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区区青砖,确实和捏豆腐一样。
但顾栩没打算和刘淑芬说那么清楚,也没有隐瞒他的变化,就让他们慢慢接受不一样的他吧。
刘淑芬还是有些愣愣的,突然想起来孙婆子的话,“大羽,那孙婆子说的鱼是怎么回事?”
“妈,大哥带了两条鱼回来,给隔壁的赵大爷还有刘叔和姚大哥一家分了一条,留了一条大的我刚收拾好。”顾雨从厨房里出来抢答。
刘淑芬正要追问顾栩哪弄来的鱼,顾勇柱披着衣服从里屋走出来,黑沉着脸扫了眼空空如也的饭桌,暮气沉沉的开口:“饭还没有做好?是要耽搁我上班吗?”
没有大骂大吼,但顾雨原本稍微活泼的表情立即瘪了下去,“再炖个鱼就能吃饭了。”
刘淑芬想问的话也不问了,走过去把顾勇柱的衣服整理好,就系上围裙进厨房去帮忙做饭。
顾勇柱没看顾栩,径首坐饭桌旁等饭熟。
顾栩手上沾着又是鱼鳞又是泥灰的,喊顾雨舀了一瓢水出来给他洗手。
这完全无视顾勇柱的行为倒是让低着头的顾勇柱抬头看了眼顾栩。
就在顾栩洗完手准备先进他自个的屋时,身后传来顾勇柱的说话声:“你和安家姑娘的婚事去退了吧,咱家再经不起一点风浪了。”
顾栩转头上下打量了几眼顾勇柱,嗤了声说:“您消息还挺灵通。”
安家的事情只有少数的人知道,没想到顾勇柱这个成天只知道喝酒的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
顾栩打心底瞧不起眼前这个便宜父亲,断了胳膊是可怜,但就此消沉对妻子儿女不管不顾,整天酗酒当大爷,就不是个男人所为。
当然,原主也不是个东西,可真是一脉相承。
顾勇柱没想到一首挺孝顺的儿子会阴阳他,顿时脸色一黑,“你这什么态度?”
顾栩靠在门框,歪着头,手臂交叉环胸,“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有什么事我自己会承担,碍不着您喝酒。”
“砰!”
顾勇柱猛一拍桌子,吼道:“你承担,你承担个屁,你是想把你妈你妹都连累了是吧!”
刘淑芬听到动静赶忙从厨房跑出来,望了眼一脸平静的儿子,又看了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的丈夫,“这是咋了,咋吵起来了呢?”
顾勇柱腮帮子动了两下,嗓门比刚才低了点,“咋了?他想把这个家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