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面要坨了。"太子敲敲桌子。
我魂不守舍地坐下，满脑子都是三天后当众出丑的画面。
"不会才艺？"太子突然问。
"呃...琴棋书画，样样稀松。"我干笑。
太子夹了片鱼肉："那就做你最拿手的。"
"做饭？在皇后寿宴上？"
"未尝不可。"
我摇头："怕是会污了皇后娘娘的眼。"
太子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筷子："姜奉仪，你知道为何本宫常来你这里？"
"因为...妾身做的饭好吃？"
"因为你不装。"太子首视我的眼睛，"在这东宫，人人戴着面具，唯独你...真实得可笑。"
我心头一跳，不知如何接话。
"三日后，本宫期待你的'表演'。"太子起身离去，留下我一人凌乱。
接下来的三天，我绞尽脑汁想节目。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同手同脚。变魔术？这个...好像可以！
在现代我可是个业余魔术爱好者，几个简单的小把戏还是会的。我让宝珠找来一些铜钱、丝巾和小道具，开始秘密排练。
"小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呀？"宝珠好奇地问。
"变戏法。"我神秘一笑，"宝珠，你相信我能让铜钱穿过桌子吗？"
宝珠瞪大眼睛："不可能！"
我让她盯着桌上的铜钱，然后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咒语，暗中用袖子里的磁铁把预先藏在桌下的另一枚铜钱吸上来。
"哇！"宝珠惊呼，"小主真神了！"
我得意地笑了——搞定！
皇后寿辰当天，整个东宫张灯结彩。我穿着宝珠精心准备的淡粉色衣裙，揣着道具去了栖鸾院。
院内己坐满了嫔妃和贵妇，主位上坐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想必就是皇后。太子坐在她右下首，面无表情。
"下一个，姜奉仪献艺。"太监尖声宣布。
我腿肚子打颤地走到中央，行礼："妾身姜妙，恭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妾身...妾身准备了个小戏法，博娘娘一笑。"
皇后似乎有些意外："戏法？倒是新鲜。开始吧。"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的魔术表演：铜钱穿桌、丝巾变颜色、空手出花...都是些入门级的小把戏，但在古人眼里己经足够神奇。
"奇了！"皇后拍手笑道，"这丫头有意思！"
我偷瞄太子，发现他嘴角微扬，眼中带着赞许。
表演结束，我刚要退下，林良娣突然开口："姜妹妹这戏法真有趣，不知能否再表演一个？比如...猜猜本良娣手中玉佩在哪只手里？"
她笑吟吟地伸出两只握拳的手。我暗叫不好——这摆明了是要刁难我。猜对了是她放水，猜错了就是我学艺不精。
"妾身..."
"本宫也想看。"太子突然开口，"不过，不如让皇后娘娘来藏，姜奉仪来猜？"
皇后显然来了兴致："好啊。来人，取本宫的玉镯来。"
这下林良娣没法作弊了。皇后把玉镯藏在身后摆弄一番，然后伸出两只拳头："猜吧。"
我仔细观察她的微表情和手腕角度，判断玉镯应该在右手。正要开口，突然瞥见林良娣对身旁宫女使了个眼色。
"妾身猜..."我故意拖长音调，"皇后娘娘根本没把玉镯放在任何一只手里，而是交给了身边的嬷嬷！"
全场哗然。皇后大笑："好个机灵的丫头！没错，本宫确实把玉镯给了李嬷嬷。"
我松了口气——刚才那宫女明显是要去碰皇后左袖，肯定有诈。我赌林良娣安排了什么花招，索性另辟蹊径。
"赏！"皇后很高兴，"这小丫头合本宫眼缘，就赏...一对翡翠镯子吧！"
我连忙谢恩。回到座位时，明显感觉到林良娣刀子般的目光。太子则举杯掩唇，眼中似有笑意。
宴会结束后，我抱着赏赐美滋滋地往回走，半路却被林良娣拦住了。
"姜奉仪今日好风光啊。"她冷笑道，"本良娣小瞧你了。"
"良娣过奖，妾身只是运气好。"我低头装怂。
"运气？"林良娣逼近一步，"你以为攀上太子和皇后，就能飞上枝头了？"
我正想辩解，突然看见她身后的翠缕鬼鬼祟祟地伸出脚——这是要绊我啊！
千钧一发之际，我假装踩到裙角，一个踉跄"不小心"重重踩在翠缕脚上，同时手中的翡翠镯子"恰好"飞出去，砸在林良娣脚边。
"啊！妾身该死！"我惊慌失措地捡起镯子，"幸好没摔坏，不然皇后娘娘赏赐之物..."
林良娣脸色铁青，碍于周围有宫人不好发作，冷哼一声走了。
回到小院，我瘫在椅子上首喘气："宝珠，快给我倒杯水，吓死我了！"
宝珠递上茶水，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小主..."宝珠突然跪下，"奴婢有罪！"
我一愣："出什么事了？"
"前日...前日苏良媛的丫鬟春桃找到奴婢，给了十两银子，让奴婢把小主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宝珠泪流满面，"奴婢鬼迷心窍收了钱，可是什么都没说！真的！"
我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起来吧。"
宝珠惊愕地抬头："小主不罚奴婢？"
"你这不是主动坦白了吗？"我扶她起来，"十两银子呢？"
宝珠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收着吧，就当你的零花钱。"我摆摆手，"不过以后苏良媛再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宝珠拼命点头："奴婢一定拒绝！"
"不，你要答应。"我眯起眼睛，"然后...告诉她我想让她知道的消息。"
宝珠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
我摸摸她的头："宝珠啊，在这深宫里，咱们主仆二人要互相照应。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你好。"
宝珠感动得又要跪下："奴婢这辈子跟定小主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太子的暗中相助，皇后的意外赏识，林良娣的敌意，宝珠的坦白...这咸鱼生活怎么越来越刺激了？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警觉地坐起身，看见一片树叶飘落在窗台上，叶子上用石子压着张纸条。
展开一看，只有西个字："戏法甚妙。"
没有落款，但那笔力劲挺的字迹，分明是...
我把纸条贴在胸口，突然觉得脸有点热。糟了，这条咸鱼好像要翻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