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海风猛然惊醒,身边的位置己经空了。屋内弥漫着煎鱼的香气,珊瑚正在炉前忙碌,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梦。
"早,"她回头微笑,表情自然得令人不安,"睡得好吗?"
海风含糊地应了一声,迅速穿好衣服。床单上隐约的痕迹提醒他昨晚并非梦境,胃里沉甸甸的愧疚感顿时翻涌而上。
"我去看看风暴后的损失,"他匆忙抓起渔具往外走,急需独处的空间。
门外,暴雨过后的桃花岛焕然一新。阳光穿透云层,在积水上洒下金色光斑。海风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试图理清思绪。
他背叛了星火。这个认知像刀子一样反复刺入心脏。不是身体的背叛——在末日岁月里,生存优先于道德,他们从不承诺绝对的忠贞——而是心灵的背叛。他拥抱珊瑚时,感受到的不只是肉体吸引,还有一种久违的心灵共鸣,那种他在星火身上同样珍视的理解与连接。
"该死!"他一脚踢飞一块石子,惊起几只海鸟。
海滩上散落着风暴带来的漂流木和贝壳。海风机械地收集着,试图用体力劳动麻痹大脑。不远处,珊瑚的足印延伸向礁石区——她一定是去采集早餐的贝类了。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紧,既期待又害怕再次见到她。
回到小屋时,海风发现珊瑚正在翻阅星火的研究笔记——那本她临走时忘记带走的记录。
"你不该看那个,"他轻声说,没有真正的责备意味。
珊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海风...这些测试...你们对暖阳做了什么?"
"不是我们,是净化程序。"他坐到她对面,"星火担心那会影响女儿的基因稳定性。"
珊瑚快速翻动着笔记,停在一页标记着"异常指标"的图表上。"这些数据...显示暖阳的细胞端粒长度异常,线粒体活性是普通儿童的三倍。这不是风险,海风,这是进化。"
海风皱眉接过笔记。他一首以为星火只是在监测可能的副作用,但从珊瑚指出的数据来看,暖阳似乎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生理特征。
"星火知道这个?"
"她当然知道,"珊瑚指着页脚的注释,"看这里:'样本表现出显著的细胞修复能力和辐射抗性,疑似净化媒介基因表达。需进一步隔离观察。'"
海风的手微微发抖。星火从未分享过这些发现。她一首强调需要保护暖阳免受外界可能的伤害,但从数据来看,她真正担心的是暖阳可能对"外界"构成什么影响。
"她不想让世界知道,"珊瑚轻声说,"不想让女儿成为实验品,或者...武器。"
海风猛地合上笔记。"我们需要和星火谈谈。现在就去接她们回来。"
"我去吧,"珊瑚站起身,"你需要时间...整理思绪。而且,"她苦涩地笑了笑,"有些话女人之间更好说。"
海风想反对,但理智告诉他珊瑚是对的。昨晚之后,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星火。更糟的是,他害怕自己眼中的愧疚会暴露一切。
"小心东面的礁石,涨潮时很危险,"他最终说道,递给她一个信号哨,"如果有麻烦,吹这个。"
珊瑚点点头,将笔记小心放回原处,然后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一个简单的告别动作,却因昨夜的亲密而显得意味深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海风感到一种奇怪的失落和解脱。他转身开始整理小屋,试图用忙碌掩盖不安。当他掀起被单准备清洗时,一抹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珊瑚昨晚戴的那条红丝巾,落在床角,像一摊无声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