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坐在自己的寝殿,目光阴沉:胡女。就是因为他的母亲是胡女,所以他就这样被排除在了继承人候选之外……
凭什么?!凭什么??!!!
胡姬有些犹豫和畏缩:“亥儿?”果然,她又给亥儿丢脸了。
胡亥他那阴鸷的眼神像冰冷的刀子,让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她只是想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亥儿?别这样看着阿母……”胡姬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虽然如黄鹂般好听,可其中却有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自卑。
“阿母?”胡亥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翻了案几上的酒樽。他一步步逼近胡姬——
“你配吗?你配做我的母亲吗?!”
胡姬被他骇人的气势逼得踉跄后退,惊恐地看着儿子扭曲的脸庞,那双曾经清澈的孩童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怨恨。
“就因为你!”胡亥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淬着毒,“就因为你是胡女!一个卑贱的、来自蛮荒之地的胡女!所以我是‘胡亥’!是带着蛮夷血脉的‘杂种’!”
“扶苏是长子,公子高、公子将闾……他们哪一个不是出身高贵的妃嫔所生?就算是十九弟!也有一个能帮到自己的外家。”
曾经以为十九弟母家乃商户,就算比他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可现在?现在天幕明晃晃告诉他:十九弟的母家给他的帮助太高了!
“他们哪一个不是被父皇看重?而我呢?我算什么?!”
他猛地抓住胡姬单薄的肩膀,手指用力得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胡姬痛得闷哼一声,却不敢挣扎。
“就是因为你!那些宗室、那些大臣,那些该死的公子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轻蔑!他们背地里叫我什么?‘胡种’!‘胡儿’!!”
“我的才华,我的努力,在你这卑贱的血脉面前,一文不值!父皇……父皇他……”
“都是你!是你毁了我!毁了我本该拥有的一切!”他几乎是咆哮出来,“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让我带着这该死的血统来到这该死的咸阳宫?为什么?!!”
……
忽略掉不重要的信息,抓取重点,几乎算是帝王的特有技能之一了。嬴政结合上面的态度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些后人,似乎是对赵高有很大的意见……,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为什么会认识赵高?
一个侍奉他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的家伙,会名留后世?
他做了什么?
同理,还有胡亥……
【王上一句话,下属忙的脚打后脑勺整整半个月,这才终于是把书籍给整理出来了。目送十九公子兴冲冲的跑进去看书,这才给自己捏了把汗。
于是嬴炎大体上进入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学堂、书库、校场。
前些时日的家宴倒是提醒了秦王政,自己这个儿子好像是到了可以练习骑射的年纪了。
作为大秦的公子,基本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缺一不可。
教肯定是安排人教导了,学的怎么样那就只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了。
“咻——!!”
嬴炎握着专门为他打造的弓,弯弓搭箭,一箭送了上面抛出来的大雁归西,一两根羽毛慢悠悠的在尸体之后飘到了地面。
“好——!!”
叫好的是公子扶苏,他每日皆会来此练习骑射等技艺。玄袍深衣,腰悬美玉,更显得长公子面如冠玉,气度雍容。
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带着一丝惊喜。
负责抛雁的内侍还保持着扬手的姿势。
不过嬴炎却被长兄身边的一位少年吸引了注意力——在普通不过的士人衣着,和再普通不过的一张脸,唯有那双眼睛好看极了。
对方冲他露出一个极为友好的笑容。
“十九公子安。”
“长兄!!”嬴炎把自己的视线从男子身上移开,随意的把弓丢给身后的张行之,呼喊着冲了上去。
“慢些。”扶苏笑着招呼他,后劝诫“听先生说你最近读书习武废寝忘食,万事皆要有个度,万不可伤了身体,知道吗?”】
<这话说的,知道的明白是你担心弟弟身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顾及兄弟优秀阴阳怪气呢~>
<哈哈哈,公子扶苏的话……他应该想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