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我看到巨大的游轮像座浮动的宫殿,在海面上划出粼粼波光。
游轮内部更是奢华得让我合不上嘴——
水晶吊灯在舞厅天花板上折射出流彩,旋转楼梯铺着柔软的红丝绒,餐厅里米其林级别的餐点摆成了食物山,一眼望不到边啊。
俊男美女作为侍者彬彬有礼地垂首两边。
这都是林小羽的功劳。
此刻她正看着我笑。
集团的股东们如数赶来,个个西装革履,那些女士们也是珠光宝气地陆续登船。我感觉出来了,什么我的订婚宴,这就是大家的狂欢节。
陈露、林小羽,带着我站在宴会厅入口迎客。
陈露今天穿的一袭紫色套裙,衬托得在外的皮肤白皙,那种庄重的美让人窒息。
林小羽穿着定制的白色鱼尾裙,挽着我的手臂笑得张扬。
我知道两个女人又开始在我面前比美,女人总是这么多虚荣心。
杨怀远来了。
霍天龙也来了。
董事会上对着骂娘的两个年轻董事也搂肩搭背地来了。
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些一到董事会上就像针锋相对的仇人,可一回归生活,又都像亲密无间的好友。
虚伪啊虚伪,这就是人,永远戴着面具过活,恶心极了。
游轮鸣笛启航了,宴会厅的乐队奏响华尔兹。
我知道又到了群魔乱舞的时刻,也是男人看肉、公开卡油的时候。
“守愚哥哥,妹妹带你去跳舞。”
林小羽拉着我去舞池中央,我们扭啊扭啊。她还不停对我好看地笑,但她穿得太暴露,总是晃我眼睛。
我看到陈露去了露台,手里端着香槟杯,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海面。
紫色的裙摆被海风轻轻掀起一角,像只将要离她而去的蝴蝶。
每个人都在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狂欢,就连杨怀远和霍天龙两个老家伙借着跳舞也把头埋进了美女的胸前。只有陈露一个人看似高兴不起来,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装傻装到现在我渐渐明白了,周围的人之所以对我好,都是惦记我手里的股份,他们都想得到我的支持,登上董事长的位置。
苏敏和林小羽尤其做得明显。
但陈露我依然看不透,虽然暗中观察她也有争夺我爸留下财产的嫌疑,但对我做得不太明显。不知是隐藏得更深,还是就是单纯对我好。所以在没搞清楚所有人心思之前,我还要继续装傻。
一曲舞毕,趁着有人找林小羽搭讪时,我取了一杯红酒,去外面的露台找陈露。
“你怎么不玩,跑出来了?”
海风吹起陈露的长发,也让她眯了眼。看到我来陪她,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我想陪你。”
“真乖,真是妈的乖儿子。”
陈露拉住我的手,轻轻的、柔柔的。她身上女人的体香又一次被海风送到我的肺腑里。
“可是,今天以后……”她眉宇间忽然多了一种伤感,“你订婚了,就会离开我了。”
她用幽怨的眼神看我:“守愚,你知道吗,妈妈害怕失去你……”
我不明她什么意思,听她的话里有些暧昧了,莫非她喜欢我?
“守愚,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妈耶,这是她对我表白吗?在这个我即将订婚的时候,断舍离吗?
“知道为什么?”她面对浩瀚的大海,喃出了答案,“因为你和你爸长得太像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感觉你爸没有死,他还活着,他还会用宽厚的肩膀守护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
她静静地哭了,清冷的眼泪流了一脸。
“我也能保护你。”
她的楚楚可怜最终勾起我的怜惜,忍不住超越了世俗的观念,抱住了她。
瞬间她的身子一颤。
我看得出她表情里露出了隐藏不住的欣喜,但理智让她很快躲开了我,红着脸说:“不要……里面好多人看着呢?”
奥,我太冲动了,怎么没有想到,今天是我的订婚宴,未婚妻就在化妆间里捯饬,让人看到我和陈露在这里叽叽歪歪,显然有点不合适,弄不好还会被别人抓住把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陈露说完就带头向船头走去,我紧随其后。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了船头的三角区域。这里是整个游轮最偏僻的地方,也是最清净的地方。
“守愚,你来看大海,这里是游轮看大海最佳的地方。”
陈露站在船头,唤我过去。
我有点害怕,用手抓着栏杆走过去,陈露立刻捉住了我的手。
我垂头看着尖如刀片的船头劈开了平静的海面,旁边还有几只海鸥在伴飞,真是治愈。
陈露忽然看着我:“守愚,我好像把心里的话喊出来。”
我点头:“你喊吧。”
陈露就转身面对迎面而来的海风,大声喊道:“张守愚,我爱你。”
啊,妈耶,你怎么可以这样喊,你是我小妈啊。我去,想什么呢,小妈对儿子也有爱,倒是我想多了,龌龊了。
“守愚,过来,抱住我,我要飞了。”
陈露兴奋地喊。
我就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她就把双臂举了起来,做海鸥的飞翔装……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在脸上,她的发梢扫过我的鼻尖。
“守愚,瞧啊,整片大海都在咱们脚下晃呢。要是这会儿跳下去,会不会像海鸥似的扎进浪花里?”
我反手攥住她手腕,让她的翅膀变得更加宽厚,我要带她一起飞……
她忽然把我的手按在她的胸口,我感觉到她心脏在激烈地跳动。
“守愚……”
突然她转过身面对我,闭上眼睛:“如果,时间停止在这里多好。”
她的鼻尖触碰了我的唇,让我如同过电般难受。
她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身体颤抖着仰起头。瞬间我们的唇触碰在一起。
妈耶,妈耶,妈耶。
我在心里叫了一万声妈,我知道我老爸没有能力给我找一万个妈,但眼前的小妈却比一万个妈都要狂热,她如强盗般粗野地夺走了我的初吻……
时间似乎过了好久,
时间似乎又过得好快。
当异样的余晖把陈露的脸染成通红时,我们慢慢恢复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