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
当我喊出她的名字,林小羽也看清了我,可能她经历了什么,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缓过神来时,立刻委屈地扑到了我的怀里。
“守愚哥哥……”
我抱着她,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感觉格外亲了。
待情绪冷静下来,我给她擦了擦眼泪,“你们不是坐上逃生船走了吗?”
“本来是,可到晚上,我们的船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就翻了……”
“其他人呢?”
“我们一船人落入水里就失去了联系,我只知道,只有我和我妈抱着一块破木头飘到了这里。”
“苏阿姨呢?”
我西下里看。
林小羽说:“她的腿受了很重的伤,走不了路,在那边的树下躺着呢。”
我拉起她的手,“走,带我去看看。”
在她的引导下,我们穿过一片灌木丛,来到了小岛的另一边,看到海滩边缘,一颗孤零零的树下,果然躺着苏敏。
“妈,你看谁来了。”
“是你这个傻子。”
她从地上欠起身,诧异的看着我。
我看到她的大腿根处渗着血,看样子真是伤得不轻。
“你看什么?”
苏敏警惕地用手捂住。
人身上也就那几斤血,我虽然讨厌她,但我也怕她失血过多死了,就咬着手指说:“你流血了,我给你治治。”
我是真的想帮她,就自作主张在她身前蹲下去,想检查她的伤口。
“臭流氓,滚开。”
她捂得更紧了。
我再好意地坚持。
她就甩了我一个耳光。
这是狗咬吕洞宾,还是恩将仇报,我反正有些恼了。
去死了算了。
我站起身转身就走。
“妈,你干嘛啊?守愚哥哥也是好意……”
“什么好意。他分明就是想耍流氓。”
身后传来母女二人的说话声。
我气呼呼地穿过灌木丛,再也懒得搭理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我回到了李方舒身边,没有找到食物,弄了一肚子气回来。
李方舒看我脸色不对,“傻子,你怎么了?”
“没事。”
我躺在沙滩上,越想刚吃那个耳光挨得越是委屈。
“守愚哥哥。”
听着喊声,是林小羽追了过来。
“嫂子也在。”
她看到了李方舒,显然有些诧异。
“林总,你们也在这里啊。”
李方舒看到她,同样感到吃惊。
林小羽来到我们身边,“守愚哥哥,还生气呢?”
我当然有气,平白无故地挨了一个耳光。
李方舒:“林总,到底怎么回事?”
林小羽小声地解释:“也怪我,我只说我妈腿受了伤,没说什么地方,守愚哥哥看到我妈哪里流了血,就闹了误会,我妈打了他。”
“原来是这样啊,那阿姨没有卫生巾吗?”
“本来有的,但这一落水也给弄丢了。”
“那怎么办?要有好几天呢,怎么处理?”
“我也不知道了。”
两个女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我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苏敏来大姨妈了,没有卫生巾,造成了流血受伤的假象,也怪我冒失,没问清楚状况,挨个耳光也活该了。
我的气立刻消了。
又开始琢磨怎么帮苏敏度过难关。
好歹也是我前继母,看在我天堂老爸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我坐起来,看着小岛上天然的植物,看有没有替代卫生巾的东西。
我看到一大片蓖麻叶,我想这个可以,多几片厚厚的垫上也总比随便流好,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因为我发现蓖麻叶边缘有好多小刺,那玩意抓痒痒可以。
我又想到一个好办法,把我的衣服袖子剪下来,去烧些木炭灰,装进去,那玩意吸水份厉害,估计能帮助苏敏度过难关,其实这个方法也是受二姨姥的启发。
我曾在二姨姥厕所里的墙缝里看到一个带细绳子的布袋,上面写着月经带,当时我还傻,就好奇地拿到二姨姥面前问。
那天二姨姥不知为什么心情格外的好,耐心地给我讲解了它的用处,说这个需要草木灰装进布袋里,然后再用那几根绳子捆在身上,就可以帮助女人度过那几天了。
二姨姥还笨手笨脚地给我演示,那就是个三角裤的原理,我看到二姨姥当时脸红了,估计想起了她青春靓丽的年代。
有了办法,我就爬起来行动。
我先是去树林边捡的几颗枯枝,但我很快地犯了愁,因为我没有打火机。
“你有打火机吗?”
我忽然想起林小羽抽烟,这抽烟的兜里从不缺少打火机。
“有。”林小羽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递到我的手里,“守愚哥哥你要做什么?”
“给你妈治病。”
“这个怎么治?”
林小羽好奇地看着我点燃了树枝,看我又用嘴咬着撕下一节袖子。
没有绳子,我看到李方舒头发上系着红头绳,那还是我从我爸的葬礼上从童男童女头上解下来的。
我让李方舒解下红头绳,按照当初在二姨姥那里看到月经带的方法系上。
“这是什么怪物。”
林小羽看的目瞪口呆。
“这叫……”
还是李方舒见多识广,一下子看出来了我做的是月经带,脸一下子红了,也不好意思大声说,就咬着她的耳朵告诉了她。
林小羽的脸瞬间也红了。
待草木灰烧透,被海风吹凉,我就把草木灰装进我做好的袋子里,递给了林小羽。
林小羽既然知道了用处,也就没有多问,拿起来跑到灌木丛那边给苏敏送去了。
“你个傻子,怎么什么都懂?”
李方舒忽然歪着脑袋看我的眼,似乎想从人最不会骗人的器官里看清我。
我既然想继续装傻,当然不想让她看透。把手指头咬在嘴里,咧嘴一笑,傻子味很足。
“我都在怀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一把薅住了我的脖领子,继续盯着我的眼睛看,这是要逼我出绝招吗?
我忽然笑了,大鼻涕泡吹起来,在她面前爆炸了。
“妈耶,你个大傻子。脏死了。”
嗷嗷,我还对付不了你?
李方舒狼狈不堪地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