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叔，你知道她是哪里人吗？”
马虎眼珠转了转。
张独眼一只眼也转了转，转头去看旁边的婆娘，“当时她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过她的身份证。好像是什么县，什么乡，什么村……”
他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好像是石头县，石头乡，石头村。”
我怎么觉得张独眼家的也是说了等于白说。
但她接下来很认真地肯定：“不错，我当时怕上当受骗，特意看身份证看得很认真。就是那个地址。”
我们出了张独眼家，我好奇地问马虎：“你问她老家干什么？”
“要想了解一个人，必须去他生活的地方去啊。”
我恍然大悟，心里不禁佩服马虎的聪明。
“傻子叔，听说那个地方山清水秀的。要不要咱俩一起去看看，全当旅游了。”
马虎征询我的意见。
我想了想，觉得经过这些日子的工作，集团的业务也走上了正轨，接下来我的重点是找到我老爸的骨灰，查明我老爸的死因，可这些事没有一点头绪。
每天在集团里脑子好乱。
我觉得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思考。
我觉得去一趟李方舒的老家也好，在调查李方舒的同时，也可以趁机冷静下来思考一下。
我答应了马虎。
马虎觉得有我作伴很高兴，走路都连串带蹭了。
我们去二姨姥家。
进了门，二姨姥坐在炕头上打盹。
被我们吵醒后，立刻眼冒金光。
“傻子，今天给姨姥带什么好东西了。”
二姨姥的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我真就不明白了，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在这个世上存活几天？为什么把钱财看得那么重。
我这次来的仓促，也没给二姨姥准备礼物，我看到马虎手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就示意他摘下来给二姨姥。
“这是小雅给我的……”
他有点不情愿，可能是小雅给他的定情信物吧。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能聊，在我眼皮子底下，没几天就把小雅聊到了手。
不情愿我说了他也不敢不给。
二姨姥把戒指接到手里，还掂了掂。意思看得出还嫌轻，这老太太也够气人的，难不家手指上还戴个一斤重的戒指？
有总比没有好。
二姨姥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好看的颜色。
“傻子，以后多要来看看二姨姥。二姨姥年纪大了，指不定一闭眼就走了，到时候你想看都看不到了。”
这上岁数的人可能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每天坐在炕头上就想这个了。
她用混浊的目光看我们，没牙的嘴巴蠕动着：“年轻真好。”
这是在羡慕我们年轻！
“二姨姥，你年轻时他们都说你漂亮。”
“那是当然了，要不怎么大家给我起个外号叫赛貂蝉呢？”提起往昔，二姨姥眼睛里有了光芒，“傻子你是不知道二姨姥年轻时多么漂亮呢？你看过电影小花吗？我比她漂亮。”
我点头。
二姨姥挺了挺胸，骄傲地说：“那日二姨姥脸蛋不但长得漂亮，身材也不输任何人。该大的地方大，该小地方小。”
说完，身体很快就矮了下去。
眼神里的光芒很快也隐去了，一摊死水了。
“怎么她妈的还没觉得长大就老了……”
二姨姥有些伤感。
我和马虎一起安慰她：“二姨姥不老，依然是那个光彩照人的赛貂蝉。”
“呵呵。”
二姨姥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你们两个傻子，就会哄老太太开心。就我这副臭皮囊，完全没法跟年轻人比了。”
“不过，”她又认真了，“我真看不上现在的美女们。都什么玩意，出门靠化妆，拍照靠美颜，没一个真材实料，全是骗人的玩意。”
看样子二姨姥还是不服啊。
这也难怪，现在所谓的美女大多是靠化妆出来的，装修前和装修后简首判若两人。
我在二姨姥家里又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二姨姥把我们送到门口，嘴里还喊：“傻子，有时间多来姨姥……”
我总觉得二姨姥不想我，而是想我带给她的钱财。
我心里惦记着陈露，回到家里立刻去看她。
她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
我总觉得躺在床上的女人最美。
我趁机打量了陈露一下。
她还真不是二姨姥嘴里说的那种靠装修出来的美女，她只浅浅地描了眉，涂了点口红就己经美得动人了。
“守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弄出的动静还是吵醒了她，看到我立刻精神了。
“我刚回来，来看看你好点了吗？”
“刀口不动不疼。”陈露咧着嘴偷偷地笑，小声说，“就是去卫生间……”
“你可以喊陈妈帮忙。”
“拉倒吧，我不舒服……”
……
“你去哪里了？我发微信你也不回？”
“你发了吗？”
我掏出手机，看到微信里果然躺着一条信息。
“可能我去医院又去郊区的一路在车上没听见。”
“你去郊区做什么了？”
我想了想觉得调查李方舒的事不需要瞒着陈露，我也正想向她讨个主意呢：“李方舒今天又向我要钱了，我总觉得她要的钱多点，马虎就说要调查她一下。”
陈露愣住了。
“你觉得李方舒这个人怎样？要不要调查。”
我征询她的意见。
她沉默了片刻：“其实我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个女人，虽然说不出这个女人哪里有问题，但我潜意识里就是感觉她不简单，只不过你当时认准了她，我也没有办法。”
“至于要不要调查她，我觉得还是要调查一下比较好，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们现在只是定婚了，如果有问题一切都还都来得及。”
她抬眸看我，有些伤感：“只是这样调查最好是不要让她知道，真的会伤人心的……”
我明白她暗有所指。
这次开馆做亲子鉴定确实是对她的不信任，也伤透了她的心。
“这次……的事，我再一次给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虽然我觉得我没有错，但骨灰没了，亲子鉴定没有做成，就不能证明陈露骗人。
只要没有证据证明陈露骗人，我这样做就是对她的不信任，就是对不起她。
她咬牙控制着情绪，然后冷冷地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