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毛驴胆大包天的话,鳗婆更加怒不可遏。
多少年了。
没见过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
“来人!!”鳗婆尖细的叫声穿透水波,“给老婆子把这两个鬼祟东西抓起来!要活的!老婆子倒要看看,它们究竟意欲何为!”
随着她的尖啸,内外瞬间沸腾!
“哗啦啦——!”
无数黑影从宫殿的阴影处、珊瑚丛中、沉船骸骨里蜂拥而出。
有手持骨矛,贝壳盾的虾兵。
还有挥舞着螯钳的蟹兵。
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把小烛台和烧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烛台一动不动。
烧饼一脸的不耐烦:“吵死了!你们这些臭鱼烂虾!”
下一秒。
鳗婆就见到那只小青鱼身上,突然腾起一股烟雾,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变形,变成了一头驴!
烧饼轻蔑地扫过周围密密麻麻的河妖,长长的驴耳朵甩动,带起强劲的水流。
巨大的声波在水中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纹,震得周围的虾兵蟹兵头晕目眩,阵型瞬间散乱。
但烧饼觉得不够爽,它驴爷,这牌面低了!
于是又懒洋洋地抬起一只前蹄,然后——
咚!!!
一脚重重地踏在了河底的岩石上!
这一踏,一股无形的震荡波,轰然扩散!
河底坚硬的岩石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寸寸龟裂!
发光的晶石簌簌掉落!
包围上来的虾兵和蟹兵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东倒西歪,翻滚着被震飞出去!
一时间,包围圈被硬生生清空了一大片,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哀嚎的虾蟹。
鳗婆盘在地上的大尾巴被震得猛地一滑,差点没稳住身形。
臃肿丑陋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之色!
“什……什么?!”鳗婆的独眼死死盯着,那头在浑浊水波中傲然而立的毛驴,声音都变了调,“这是什么妖怪?!竟有如此本领?!!”
惊惧之下,鳗婆连忙哆哆嗦嗦地,从腰间抽出一个由某种巨大鱼骨制成的号角,放在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吹响!
“呜——呜——呜——”
尖锐的号角声,瞬间传遍了整个河底。
“敌袭!!强敌入侵!!”鳗婆尖叫着,独眼里闪烁着惊怒交加的光芒,“所有河妖!速速前来拱卫将军行宫!拿下这头怪驴和那邪物!!”
随着号角声响起,整个河底仿佛被彻底惊醒。
更远处的黑暗中,亮起了无数双猩红,惨绿,幽蓝的眼睛!
长满藤壶和锋利骨刺的龟妖缓缓从淤泥中站起。
海藻般的头发成群结队地飘来。
长着七八条手臂的巨大鱼怪嘶吼着冲了过来。
甚至还有无数庞大的阴影,缓缓蠕动而来……
就连看守牢笼的癞蛤蟆都被惊醒了,庞大的身躯站了起来,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笼子里的张砚舟不明所以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张兰曼连忙点头道:“我也听见了,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呢!”
云湛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这是有人擅闯了河地禁地。”
说完,云湛就眼眸深深地看了棠安一眼。
恐怕就是她驱使的邪物和鱼精,闯入了河底禁地。
此刻烧饼和小烛台,再次被密密麻麻的无数河妖包围了。
妖气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浑浊的河水变得更加粘稠冰冷。
鳗婆看着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恐怖河妖大军,心中稍定。
但看向那头依旧昂着头,满脸不屑的驴妖时,独眼深处却掠过一丝更深沉的忌惮。
这头驴,还有那个诡异的烛台邪物……
它们背后,到底是谁?!
鳗婆指着烧饼,厉声叫道:“都给我上!给老婆子……撕碎它们!”
烧饼首接翻了个白眼,大佬的吩咐要紧。
它可没工夫和这些臭鱼烂虾纠缠。
烧饼首接带着小烛台朝那巨大的蚌壳游了过去,速度奇快无比,哪怕是这河里的水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待它们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烧饼己经一脚踹开了那个蚌壳。
只见蚌壳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烧饼顿时傻眼了。
我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