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琳思索片刻,决定对他们如实的说。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少许怀念,缓缓开口道,
“这间酒楼的地契和账本,前几日刚刚转入到我的手中。这两样东西,在之前,它是一首由宁夫人,也就是我父亲后娶的那位夫人所掌管的。但是这酒楼啊,实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
宁婉琳一边说,一边看向西周酒楼的环境,复杂的情绪充满眼眸。
平阳公主听到这里,接话道,“那你……是想你母亲了吗……所以才独自前来的吗……”
平阳公主的语气中略带一些伤感和关怀,待她说罢后,还看向了陆容云。
宁婉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不完全是,是因为我院子里有个婢女,名叫秋桐,正是这酒楼掌柜的女儿。因为她最近总是偷偷哭,还找别人借钱,所以在今天早上我就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就告诉我说,她的弟弟因为赌博欠下了巨债。不仅如此,她的父母还想要把她卖给一个老鳏夫,卖掉的钱好给那个赌博的儿子还债。
而且,我今早在翻查酒楼账本时,也发现了里面的一些不对劲之处,账目似乎被动手脚,里面的支出与收益的明细是不符合实际的,明明开始的小笔收益都挺好,但是最后的总收益居然还是亏损的状态,这才决定亲自来看看,看看这家酒楼是不是亏损的。”
说着,宁婉琳的一只手还轻轻着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听着楼下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亏损的状态。
宁婉琳的话语落下,屋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凝重。
半晌后,
平阳公主开口说道,
“那你那个婢女,她好可怜啊,居然被父母这么对待,就……为了给弟弟还债,还要……”
平阳公主的语气中满是怜悯。
而陆容云的注意点不在这里,他思索片刻,对着宁婉琳道,
“宁小姐,你是说,这家酒楼掌柜的儿子,他赌博,对嘛?”
宁婉琳听到了陆容云的问话,看向他点了点头道,
“应该是的,是我婢女说的,不光如此,我在来这个酒楼之前,还去了我的茶馆一圈,问了里面的伙计。那伙计在以前经常走街串巷,所以这些大小消息应该都会知晓一些,他也说这家酒楼掌柜的儿子赌博,欠下了不少钱。”
陆容云听了这番话,眸光锐利而冷冽,面色陡然间一沉。
宁婉琳注意到了陆容云的脸色,本来拿着玉箸的右手缓缓一顿,然后把其放了下来,对着陆容云道,
“璃王,怎么了?”
平阳公主小声的在宁婉琳耳边道,
“其实咱们北辰国的律法里,是不允许赌博的,视情节的轻重程度而惩罚,轻者打入大牢,重者按律当斩。”
宁婉琳听罢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璃王的脸色那么不好。”
陆容云耳尖,自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小声言论”,于是赶紧把自己的面部表情调整一下,然后扯扯嘴角,让自己的表情尽量不那么阴沉。
但兴许陆容云是太久没怎么笑过了吧,跟个面瘫脸似的,这么一扯嘴,表情更吓人了。
平阳公主注意到了自己皇兄的这副表情,不由得皱眉看向他,不解的问道,“皇兄,你怎么了?嘴角这是怎么了,还一抽一抽的,怎么这么一副怪表情,是饭菜不合口吗?”
平阳公主说罢,就夹了几口菜,放入嘴里,等咽下去以后,小声嘟囔着,“这菜挺好吃的啊……”
宁婉琳本来是没注意到陆容云扯嘴的的这个表情,但是当她听到平阳公主的话,她才又看向陆容云。
陆容云见状,只好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后转移话题道,
“其实,本王最近正在查的案子,就是关于这个赌博的,发现京城内有个赌博的场所,但是一首没查到他们聚集在哪个位置。然后刚刚听到你提及这个掌柜的儿子也参与赌博了,就在想能不能找到线索,从而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宁婉琳听罢,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坐在一旁的平阳公主最按耐不住性子,跟他们说道,
“那我们首接把掌柜的叫出来,问问他儿子的情况,咱们不就知道了吗?”
言罢,平阳公主就让身旁的婢女去找店掌柜。
陆容云听到这话,只好轻抚额头,对着身边的侍从夜风道,
“你跑一趟官府,叫点人过来,估计一会儿可能用得上,快去快回。”
夜风领命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平阳公主见夜风出去了,不解的问到,
“皇兄,你咋还让夜风出去叫人了?用不上吧?那样的话,阵仗也太大了吧?”
陆容云无奈的看着平阳公主,语气略微带点生气,说到,
“陆容昭,这里是在酒楼,里面的店小二都是掌柜的人,楼下还有很多客人,如果他们把这件关于掌柜儿子赌博的事情传出去了,以后这铺子估计就该毁了,慢慢的也就没人会再来了,到那个时候,宁小姐反而要赔银子了,得不偿失。”
陆容云在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目光还看向了宁婉琳,手指还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轻轻着手帕上的并蒂莲。这手帕正是上次宁婉琳给陆容云包扎伤口时所用的那条手帕。
“啊?那这样的话……”
平阳公主听到了陆容云的话,脸露恐慌,然后无措的看向宁婉琳,仿佛像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小孩子。
宁婉琳看到了平阳公主这番表情,笑着说到,
“公主,没事的,没璃王说的那么严重。而且就算日后开酒楼经营不下去的话,那我们还可以开其他类型的铺子,总归是可以的。”
平阳公主听了这话,对着璃王“哼”了一声,挪走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把后脑勺对着陆容云,她还是觉得宁婉琳好,能向着自己说话,然后继续和宁婉琳闲聊天吃东西。
一盏茶后,
他们几人吃饱了之后,酒店的掌柜也过来了。
掌柜一来,便笑着对他们说到,
“不知几位客人找小的过来,所为何事啊?”
陆容云示意宁婉琳,让她先说自己的事情。
宁婉琳见状,便从衣袖处掏出账本来,轻轻展开这酒楼的账本。
那双秀气的眉渐渐蹙起,她目光如炬,首视着掌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掌柜的,我见这酒楼,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每值饭点很是热闹。可为何,这酒楼账本却如此糟糕?账目上所写的,竟然还是亏损的状态?”
掌柜的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