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薄雾轻笼,
露珠在嫩绿的叶尖闪烁,宛如点点星光……
宁府,
幽香苑,
宁婉清身着淡雅的素色衣裙,脚步轻盈地穿过曲折的回廊,来找宁婉琳。
她轻叩宁婉琳的房门,眼中带着几分欣喜之色,
宁婉琳听到声响,让人前去打开房门,
见是宁婉清前来,便请她进来坐下,
让霜序端茶上来,然后询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怎的如此高兴?”
宁婉清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着开口说到,
“祖母说,这几天她老人家睡的很好,便让我过来传话,叫大姐姐去祖母院子里用膳,再去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宁婉琳一听,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
寿安院,
两人一同来到祖母的院子,院内花香浮动,宁静祥和。
祖母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慈祥的脸上。
见宁婉琳和宁婉清来了,便对着身边的丫鬟春香说到,
“你去看看小厨房的饭菜好了没有。”
春香点头退下。
宁老夫人对着宁婉琳招招手,让她来到自已面前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说到,
“自打我把那木鱼移到西边后,夜里睡得就格外香甜,一觉能到天明,身子骨也感觉硬朗了许多。”
宁婉琳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她仔细观察着祖母的神色,发现确实比前几日更有神采。
宁老夫人又笑着说道,
“我早上说完感觉自已身体好很多了,并且还想要你前来陪我一起用膳,刚要找人传话,婉清这丫头就开心的不行,非要自已跑一圈……”
宁婉清一听,就红着脸叫道,
“祖母……”
宁婉琳见宁婉清不好意思,便接话到,
“妹妹也是为祖母感到开心……”
宁老夫人见两人姐妹情深的样子,也是含笑点头……
不久,
春香前来禀报饭菜已备好,三人移步至饭厅。
桌上菜肴精致,热气腾腾,祖母亲自为宁婉琳和宁婉清布菜,三人围坐,笑语盈盈。
饭后,宁老夫人命丫鬟取来漱口水,三人依次漱口,动作优雅……
只待几人刚放下漱口杯,
门外便传来阵阵的脚步声,
随后,
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步入,面带微笑,手中提着一盒精致的糕点,
对着宁老夫人说到,
“堂姑,我带着筝儿来看望您了……
家父托我给您带句话,来给您问平安,……他身体不太好,就留在了姑苏,没回京……”
中年男子的身后跟着一个妙龄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腰束白底金线滚边的流苏,脚踏一双同样是金线滚边的绣花鞋……
阮流筝对着宁老夫人行礼。
“堂姑,这可是我特意从姑苏带回来的云片糕,您尝尝。”
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将糕点递了上去,
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阮流筝的父亲阮荆山。
宁老夫人含笑点头,让人伸手接过,
阮荆山继续说道,
“堂姑,听家父说,您身体有旧疾,然后睡眠不好……”
然后又看向了阮流筝说到,
“小女当初在江南,跟随当地的名医学过一阵时间,可以帮您把脉看看……”
宁老夫人听到了这话,笑着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孙女已经帮我看好了……”
言罢,转眼看向宁婉琳,宁老夫人的目光温柔而充满骄傲。
阮流筝随着宁老夫人的眸光望了过去,
只见宁婉琳端坐在一旁,气质温婉如兰,
阮荆山也看向了宁婉琳,开口说道,
“即然堂姑已经好了,那就算了。”
又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开口说道,
“不知您孙女的医术是哪位名家所传授的?”
宁老夫人笑着说道,
“她没用医术,就是帮我把屋子里的木鱼挪到另一个方位,我这老毛病就好了,你说,这孩子多厉害……”
阮流筝听到这话,眼中满是不屑,觉得宁婉琳在弄虚作假,怎么会有人,不看大夫不喝汤药,就能让旧疾痊愈了呢……
宁婉琳自是看到了阮流筝的这番表情,
再看阮流筝今日的衣着,宁婉琳心念一动,便想结合她衣着看看她的一些情况,
见她身着淡紫色长裙,即属火,为离卦;再看她脚上穿着白色绣花鞋,属金,为兑卦或乾卦,其中兑卦又代表少女之意,乾卦代表老夫之意,
而她又是个妙龄女子,瞧着不到还双十年华,可能还比自已小点,也未婚配,故而取兑卦,
这样离卦和兑卦叠加,便组成了六十四卦之中的火泽睽(kui二声)卦,大事不吉、小事顺利。
此卦正好适合外出,能遇到贵人所助……
但是,她现在的人际关系应该不太好,容易犯小人,可能会遇到受人蒙蔽之事……
思及此,宁婉琳想到了那日在宫中,她和几个贵女在一起聊天,
再结合这是自已和阮流筝的第二次相遇,取伏吟之象,
便把其融合到卦象当中,
宁婉琳对着阮流筝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阮流筝点了点头,“是的,怎么了?”
宁婉琳又继续说到,
“你兄长是不是受伤了,还是被火伤了……而且伤的很严重,应该是双腿都受伤了?”
阮流筝看了一眼自已的父亲,又看了一眼宁婉琳,默不作声……
但心下很是震惊,不明白宁婉琳是怎么知道的,
心中思索,
“莫非……她真的会什么……”
宁老夫人听到了这番话,很是疑惑,
她没听说过阮流铭腿受伤了,便开口询问道,
“怎么回事?”
阮荆山听到宁婉琳的话,本也是内心震撼无比,
但是,此刻听到了宁老夫人的询问,
阮荆山的眉头紧锁,眼神游移不定,双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内心激烈地挣扎着,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宁老夫人见阮荆山这副模样,便知道宁婉琳说的是真的……
宁老夫人不由得瘫坐在了榻上,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眼神空洞而迷茫,
忽地,
宁老夫人想起了一旁的宁婉琳,开口询问道,
“丫头,你是不是有办法?”
宁婉琳轻轻起身,走到宁老夫人身旁,温柔地扶她坐稳,眼中闪烁着坚定,说到,
“祖母,此事我需亲眼去看看表哥的情况,方能断定能否帮助到他。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会用所学之术,尽力找到方法的,您且宽心……”
宁老夫人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阮荆山听到宁婉琳的这一番话,眼眶微红,哽咽道,
“其实,流铭也随我们一同回京了,可他……却一直把自已关在院里,不肯见人……”
阮荆山拿衣袖擦了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
“我们也请大夫看了,甚至在姑苏还请了当地的名医来看,大夫无能为力,还说心病难医,他自已不配合治疗……我这心里,真是比刀割还难受……”
宁婉琳闻言,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