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辰时三刻,
宁府。
许氏坐着马车,来到了宁府。
宁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春香站在宁府的门外等着,看到许氏的马车在宁府门口停下,急忙迎上去,并且叫身边小厮帮忙给许氏下马车垫脚的马登摆好,然后道,
“唐夫人,奴婢是老夫人身旁的丫鬟春香,奉老夫人的吩咐,特意前来等您。”
许氏闻言,便让她在带路。
许氏来到了老夫人的寿安院处。
踏入寿安院,一股淡雅的花香与淡淡的沉香交织,缭绕鼻端。
院中,宁老夫人正于铁线莲的花架下悠然品茗,一身素锦,发间简单插着一支白玉簪,却难掩其雍容华贵之气。
见许氏来,老夫人轻抬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笑意,招手示意她近前来坐。
一旁,居然还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正学舌道:“唐夫人来啦,快请坐!快请坐!”
逗得满院人皆是一笑,平添了几分温馨与趣味。
宁老夫人指着那个鹦鹉道,
“这是前两日,枫儿带过来的。柳氏这两日身体抱恙,枫儿便把这只小鹦鹉拿了过来,放在这里养着,同时也怕我寂寞,他从学堂回来以后还能过来喂喂它。”
许氏对着宁老夫人福礼后说到,
“宁老夫人,令孙真是孝顺。我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就从库房里挑了一盒鹿茸,以表心意。”
许氏一边说着,一边还让身旁的丫鬟把东西递了过去。
老夫人让春香接过来,笑着说道,
“你有心了,不用这么破费。”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宁老夫人让身旁的丫鬟帮忙给许氏上茶水。
许氏刚坐定,便听院外传来清脆的琴音,宛如泉水叮咚,又似风过竹林,令人心旷神怡。
老夫人笑道:“这是小孙女婉清,她很喜欢弹琴,所以每日清晨都会来我院中,有时候还来请我来帮忙指点几句。”
许氏心下了然,毕竟她以前听家中的长辈提及过,这宁老夫人年少的时候,乃是京城一绝,琴棋书画都很精通……
宁老夫人一边品茶,一边对着许氏问到,
“唐夫人,今找我来,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老夫人,我听说您的毛病好了,所以特意来拜访一下。”
宁老夫人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笑意盈盈地说道,
“对,我这老毛病好了,多亏了大孙女婉琳,她用了奇门之术,就帮我把屋子的一些东西挪了挪,就愣是给我治好了,以前找了那么多大夫来看,也都没什么效果……”
话音未落,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小厮恭敬的声音道,
“柳姨娘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宁老夫人听罢道,“让她进来吧。”
柳姨娘款步而入,她身着淡雅的蓝色衣裳,头发上只带了一支浅碧的玉簪,脸上薄施脂粉,更显肤如凝脂,眉眼如画。
她盈盈一拜,声音柔美道,
“妾身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金安。妾身的脸这几日也好转了,便想着来给老夫人请安报喜。”
柳姨娘转眼又看到了许氏,继续说道,
“老夫人您这里有贵客,是妾身失礼了,就这么莽撞的进来了。”
宁老夫人盯着她看了一眼道,“不碍事,看你的脸果然是好了,真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
宁老夫人抿了一口茶道,
“你前几天戴白纱,都不敢出来见人,这才几日啊,就好的如此利落?”
宁老夫人满脸疑惑的看向柳姨娘,
柳姨娘摸摸自已的脸蛋道,
“老夫人,这还要多亏了大小姐。”
“哦?婉琳?她干嘛了?”
柳姨娘恭敬地回道,
“婉清看妾身的脸这样又红又痒,而且府医也没看出来具体是什么原因所导致的,便想着去请大小姐,让大小姐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大小姐如此厉害,居然只是帮忙点出来挪一些东西,结果不出三日,脸就好了。”
宁老夫人一听,心下了然。
许氏听到了宁老夫人和柳姨娘的话,内心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心想,
“看来这宁大小姐是真的有些本事,看老夫人的面色和柳姨娘的面色还不错……”
许氏一边在内心感慨,一边看她们二人。
宁老夫人看着一旁的鹦鹉,说道,
“既然你的脸好了,你要不要把鹦鹉拿回去?”
柳姨娘摇头道,“不了,枫儿说,这个鹦鹉就放您这里养着,平时留给您解闷用,这鹦鹉也很乖,不会乱吵闹,以至于打扰到您休息。”
老夫人笑着点头,
柳姨娘继续道,“既然您这里还有贵客,妾身就先行退下了。”
老夫人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并且叮嘱身旁的丫鬟春香说到,
“你回头从我的小库房里挑几样补品,给柳姨娘送过去。
春日里天气干燥,而且她这个脸也刚好,好让她多养养身子。”
春香点头应下,然后去库房挑补品。
许氏又陪着宁老夫人聊了一些家常,见老夫人面露疲倦之色,便起身告辞了。
……
幽香苑,
柳姨娘从寿安院出来后,便来到了宁婉琳的院子中,
柳姨娘踏入幽香苑,见宁婉琳正低头专注地研墨。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辉。
柳姨娘轻步上前,宁婉琳看见柳姨娘来了,说道,
“柳姨娘,您来了,诶?我看您这脸好的差不多了。”
宁婉琳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墨块,并且招呼着让柳姨娘坐下,还让霜序去帮忙上茶。
柳姨娘坐下后说到,
“是啊,多亏了你的帮忙,要不然没这么快才能好,搞不好还要留疤呢……”
柳姨娘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脸,
然后继续说道,
“哦对了,大小姐,刚刚我从老夫人那里请安回来,老夫人那里来了客人,是唐夫人。”
宁婉琳问到,“哪个唐夫人?”
“就是昨天枫儿回来后,跟我提及道的那个发病了同窗的母亲,她今日来拜访老夫人了。”
宁婉琳听到昨日发病的同窗,便明白了是谁,点了点头道,
“那位夫人应当是想看看老夫人有没有痊愈。”
“估摸着是,这个给你。”
柳姨娘一边说,一边从自已的怀里掏出来一个玉镯子,说到,
“这是你母亲曾经留下来的,当初赏赐给我的,我翻找了出来。”
宁婉琳接过来玉镯子,轻抚上面的细纹,竟发现此玉镯上面的纹路,竟然和自已手中的玉佩纹路一样,而且也同上次在原主的角落柜子里的玉佩纹路一样,
眼中流露出一抹深色,询问道,
“柳姨娘,您来府邸的时候,我母亲也在?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姨娘点了点头道,
“在的,但是我和你母亲的接触不多,只知道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也不曾见着过她与谁红过脸……虽然同在屋檐下好几年,但是也没打过几次照面,这玉镯子还是我初入府邸之际,她给我的……”
柳姨娘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忆着当初的事情。
宁婉琳听罢,轻声道谢道,“多谢柳姨娘,把母亲的遗物留给了我。”
柳姨娘的嘴角上扬,温柔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出来,说到,
“该说谢谢的是我,不是你,好了好了,你先忙着吧,东西我也送到了,先回去了。”
宁婉琳目送柳姨娘的离开,然后手中紧握着那个玉镯子,不明白为什么又出现了同样纹路的东西……
然后找到存放那个原主玉佩的柜子处,把这个玉镯子也放了进去……
忽地,门外小厮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