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舟视角)
自从我学会了他们的密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组成的短语永远是——“快逃”。
…………
我时常在想,我真的可以写出来好的东西吗?
坐在电脑桌前的我,午后阳光倒映,空荡荡的房间里,树影摇曳着的阳光支离破碎。
我一向不太喜欢太阳大的天气,哪怕玩手机我也总喜欢把灯关上,黑漆漆的夜里更让我感到自在,阳光下的一切都会让我格外狼狈。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个夜行动物也说不定呢,只是被迫需要在白天活动。
我想去把窗帘拉上,在江渔晚回来之前,我还是喜欢黑漆漆的环境。
手碰到了窗户,意外地传来了凉意,我向外看去,细细绵绵地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了起来,没有声音,也没有夏日暴雨独特的氛围,甚至让我感觉不到它的到来。
许铃音那好像有很多手工的油纸伞,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分一把给江渔晚——这人一向是抠得很的,从小便是如此。
虽然不知道天使淋雨了会不会感冒,但是想必淋雨的感觉也不好受,晚点我还是打算自已去接她,总归是能安心一些。
我重新坐回了电脑桌前,多了一个江渔晚,虽然说她本人的需求不高,但一个人也总归是需要开销的,趁着这会有空,还能多写点。
码字码到了一半,雨滴砸在窗户的声音慢慢频繁了起来,我一时间思绪全无。
外面逐渐有了雨的味道,屋里也开始闷热了起来……
我的脑袋缓缓垂下,不敢抬头去看,不愿去听这些声音。今天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夏天如出一辙,一样的阳光下落着雨,一样一个人站在雨里无助,然后会打雷,然后雨会越下越大......
然后我就又一无所有了。
我不太明白,下意识地拉开抽屉,拿出了那个不知已经被随身携带了多久的荷包,上面用红线绣着的“江”字隐隐约约刺得我眼睛生疼。
……………………
也就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大都市里,男人认识了外出打工的少女,两人结伴开始了磕磕绊绊的生活。
当年少女出嫁的时候极为珍重这份感情,小心翼翼地将这带着指尖血的荷包藏在枕头底下,后来哪怕有过争吵和冲突,到底还是没有忍心拿出剪子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一宽两散。
“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你诶。”
曾经一度风光无限的青年男人,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老想着给她换个新的。
少女总是轻轻摇头“总觉得,还是旧的更讨喜一些。”
直接最后一别两散的时候,她也还是带着当年的荷包。
当年各占用用织线缝上的姓氏,如今随着时间,男人的那半也开始模糊不清了起来。
怪不得人们总说,人生若只是如初见。
而后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关系就变得愈加的不好了,屋里总是鸡飞狗跳的嘈杂,是考试考得不好被折断的铅笔,是经久不散的酒精味,是碎了一地的锅碗瓢盆。
有着并不十分愉快的童年记忆的孩子,少女是他的母亲,在其中顶天立地,为孩子撑起了一片安心的小天地。
最后少女躺在病床上走时,只往孩子的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而现在,那个荷包正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我的手上,哪怕去过很多地方,我也没有把它弄丢过。
只是说,今天突然下雨了,想着拿出来看看,看了一会就又塞了回去,缅怀过去就如同在记忆里的长河刻舟求剑。
我并不能更改我的遗憾。
人一发呆时间就会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差不多到了快要晚饭的时间了。
许铃音这人,从来不会耽误这个点的,无论在干什么事情都会停下来吃饭,可以说整个人都规律得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样,掐着时间在活着。
所以,如果有一个下班时间的话,可能是这会,又或许还有晚班,但是我总归得去看看江渔晚的。
一想到这里,我拿起一把黑伞就出了门,所幸当年买的雨伞足够的大,遮两个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外面雨下得不算小,一开始是没有这么大的,兴许是在我发呆的这段时间慢慢变大的。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条路我已经走过很多遍了,倒也熟悉得很。早些年没地方去我经常来这里蹭吃蹭喝,不过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许铃音会把店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许是喜欢清净,又或许是这里房租便宜。
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的,被雨后淋湿的石阶走着很滑。
话说回来,如果让江渔晚一个人走,她会迷路吗?
我记得她好像说过自已带着路痴属性来着,也难怪她不爱出门。
推开小院地门,刚好看见江渔晚在小屋的门口发呆。
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雨水顺着房檐落在她的头发,丝丝雨珠顺着她的睫毛滚落下就像哭过一样。
泼墨长发,沥沥细雨,有一说一这样子还挺好看的。
我站在门口朝着她招了一下手,江渔晚马上就跑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江渔晚已经习惯了,她过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紧紧地拉住了我的衣袖。
我把伞稍微往她那里倾斜了些,她的头发还时不时会有一两滴水滴落在我的衣袖上。
“回家吧。”
“好。”
回家的路,我走得比来时慢得多,如果走快了难免会让其中一个人淋到雨,我一向是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的。
江渔晚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不过即使这样也跟得上我的脚步。
“夏寻舟……”
她扯着我衣袖的手突然轻轻地拉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江渔晚的小手直直地指向了左边。
是一间糖水铺,很常见的那种,有糖葫芦,还有很多其他糖画之类的玩意,我记得这家店已经在这开很久了,只是我已经对这些零嘴之类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