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自已买两件？”许铃音看出来我完全没有多看这里一眼的意思。
“没钱……”我局促地捏了下自已的衣角，平时应付完了房租还有伙食费，我跟夏寻舟就很难攒下来什么钱了，夏寻舟写小说的收入不算稳定，而我又确实很能吃……
实际上，就连今天出来的钱都是我攒了快两周的，毕竟夏寻舟自已肯定不会想要买新衣服的，他肯定会说没有这个必要……我总得为此做些打算。
生活要有仪式感，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也想尽可能地过得像样一些……
“我知道你没钱啊，你工资就是我发的。”许铃音捂着嘴巴笑道：“我还知道，你伙食费的花销不小，哪怕我给你报销了中午的那顿。”
“老板你知道就别问了哇……”我扯了扯嘴角，感觉她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
“小天使……”许铃音突然凑了过来，表情变得阴森而又恐怖。
当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我就知道许铃音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又不太正常了。
“我有一个主意……你把你翅膀给我玩玩，我每撕下来一根你的羽毛就给你五块钱……不，十块，有没有感觉很划算？”许铃音嘻笑着说道。
别说，我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好像还真挺划算的。
反正我翅膀上的羽毛也可以再生，被拔掉无非也就是痛一阵子罢了。在此之前，天界里也不是没有天使这样干过，我也……早就习惯了。
翅膀是天使最为敏感的地方之一，平时不展开又不会有什么伤口，再者真有了什么痕迹也迟早会恢复原样，留下的只有钻心的疼痛。那个年纪的天使早早的就学会了如何用最合适的方式来折磨我，我的痛苦的表情就是她们的乐趣所在，这就是我习惯面无表情的原因了。
所以，这次在我看来还是很划算呀，更别提还有报酬可言。
“好呀，老板要说话算数。”我也凑到了许铃音的耳边小声说道，“等会回去随便你撕，我来计数。”
也许是我反常的举动，许铃音愣了好一会才对着我重新笑道：“今天的奶油小蛋糕怎么这么听话，搞得我好不习惯呀。”
“只要老板给钱，我一直很听话的。”
“江渔晚，你就这么下贱呀？”许铃音的脸色不断变化着，就像有着众生相一样，我稍稍侧过身子挡住了后面来人的目光。
“嗯，挣钱不寒碜。”我轻声说道，随后重重地抬起手指对着许铃音的脑门打了个一个爆扣。
“……”许铃音的眼中顿时一阵迷茫。
“老板，后遗症又严重了，这次收的灵魂里又有暴力倾向的人格吗？”
“可能有吧，我没怎么在意。”许铃音揉了揉太阳穴，“你是故意晚点叫醒我的吗？”
“是。”我点了点头，因为我知道死神种一诺千金。
“你最近很缺钱吗？”
“不缺也缺，总是得为未来做些打算不是。”
“下次我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格冒出来会把你的话当真的。”许铃音又提醒了我一遍，“她们可能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许铃音之前有跟我说过，为了防止逝去的灵魂对自已的思想造成太多的负担，于是便主动分裂出了不同种的人格来一起承担，但是由于逝去的灵魂情绪中大多都有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所以那些人格的性格也都是一言难尽。
每一任死神最多不能连任三个世纪，据说之前就有死神种疯掉过的情况。
我轻轻摇头：“没事，她们挣钱能力也比老板你强得多，至少答应过我的从来没有欠过，这样子就够了。”
“你自已心里有数进行。”许铃音沉默了一会。“快过年了，你今天买什么东西我帮你付吧，就当给员工的年终福利了。”
我咧开嘴巴笑道：“那谢谢老板了，我不会花很多的。”
“给自已挑件衣服吧，你身上这件我见你穿了很久了，而且好像也不太合身。”
其实衣服对我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无非只是块遮羞布罢了，但很显然，我不能只考虑自已的感受，如果我跟夏寻舟都有新衣服的话，那应该会跟他好解释得多，人类的情感细腻，总有因为许许多多的细节而被感动亦或者难过。
“两位小姐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位销售已经带着招牌的职业化微笑站在了我们的身后。
许铃音比我先一步开口：“你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吧，没有价格方面的要求。”
“好，这位小姐请跟我来。”我刚想说我自已去挑的打折的衣服就可以了，但是销售员小姐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拉走了。
她的手一碰到我的手腕，我整个便僵硬住了，说实话，除了夏寻舟，其他人碰我我都还不太习惯。
“这件怎么样呢？”销售员小姐带着我来到柜台前的展示柜旁拿下了一件精致的连衣裙，轻轻地展开在我面前。那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裙摆轻轻摇曳，如同晨间湖面上泛起的温柔涟漪。
衣服看起来很好，就是旁边标红的价格看起来也十分的“美妙”。
“这件裙子的颜色非常适合您的肤色，而且设计上既简约又不失细节，无论是日常穿着还是参加聚会，都能完美匹配……”销售员小姐的声音温柔而专业，一直絮絮叨叨地在旁边念叨，我感觉她可能是被许铃音那句“没有价格方面的要求”的话给误会了，其实我是一个穷鬼，原本许铃音说要帮我买衣服我也只是想着随便拿件便宜地应付一下就可以了，在我自小受到的教育里，等价交换是不变的准则，命运在冥冥之中一定为每样东西都标好了筹码。
“这位小姐，您考虑得怎么样了？”销售员小姐伸手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
“我……”这时候我才堪堪回过神来，“其实只是想要买件日常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