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闪开!给它来个大的!”
身后化学老师扯着嗓子喊道。
下一秒,硫酸瓶在怪物身上炸裂开。
那畜牲立刻发出凄厉的嚎叫,身躯不停扭动,将硫酸液溅得满地都是。
硫酸腐蚀着它的皮肤,发出一连串“呲呲”声,教室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楼道里,宋天星搀扶着班主任老刘往楼梯口奔去。脸上惊恐未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刘:
“老师,您怎么样?您还撑得住吗!”
“还……还死不了,我……我没那么容易挂,快……快走!”
班主任老刘此时模样十分凄惨,脸像一张白纸,嘴唇毫无血色,还不停地哆嗦着。他想说话,却发出颤抖且断断续续的声音。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在心底呐喊,也许是对学生生命的深切关心,又或许是作为老师那深入骨髓的责任心驱使。
老刘硬是咬着牙,强忍着断腿之痛,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每走一步,汗珠就从额头滚落,他的身体止不住地打颤,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始终没有放弃逃生的机会。
“什么情况……大家为什么往回跑啊?”
宋天星刚来到楼梯口,就看到刚才往下跑的学生们乌央乌央地又往回涌来。
“快跑!别挡路!”
一个同学顾不得其他,冲宋天星嚷道。
“嗷!”
一声恐怖地嚎叫从楼梯下面的拐角处传来。定睛一看,另一头怪物正从后面蹿了上来。 只见它目露凶光,一口咬住一个女孩儿的身体。
女孩儿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像块豆腐似的解体,鲜血狂飙。
周围的同学发疯般地狂往楼上涌来,一股血腥气夹杂着尿骚味儿扑面而来。
那裂口怪的三瓣嘴就像一个绞肉机,不停地摧残着学生。
宋天星也好不到哪去,大脑一片空白,竟怔在原地。
“块啊,往回跑!”
“向上跑!下面危险!!!”
学生的声音尖锐而急促。
宋天星回过神,慌乱中瞥见窗外黑影闪烁,显然怪物还不少!
李思雯和三毛赶了回来,从后面一起推着班主任老刘往楼上跑去。
大家像没头苍蝇一样惊慌失措,四周全是急促的脚步,身后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尖叫。
教室里那只被硫酸泼到的怪物也缓过劲儿来,再次扑向老师。
宋天星一个劲儿地往楼上跑着,一直跑到楼顶天台。
天台上雾气弥漫,门口处有一个大铁门,众人赶忙将门合上。
耳朵里充斥着楼下传来的各种嘈杂,那是一幅地狱般惨烈的景象通过声音在幸存者的脑海中展开。
先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声音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刺进大家的耳膜。
还有学生们绝望的呼救,那声音里满是恐惧,每一声都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有的女生声音突然拔高,然后戛然而止,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还有杂乱的厮打声,桌椅翻倒的碰撞声,东西被摔碎的哗啦声。那是人们在做最后的抵抗,而进行的无望搏斗。
接着是嘶吼声炸响,那是一种充满原始野性的咆哮。
吼声里夹杂着兴奋,似乎在享受着这场血腥的杀戮,整个教学楼俨然成为了一个真实的屠宰场。
在一片混乱中,宋天星似乎能看到那些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被怪兽扑倒,鲜血飞溅在墙壁和地面上。
偶尔还会传来一阵压抑的哀嚎,那是受伤者在极度痛苦中的呻吟,声音里满是无助和对死亡的恐惧。
宋天星的耳朵始终捕捉着教学楼里的动静。突然,王校长那充满决绝的呐喊响起:
“当老师的,要是瞅着这帮孩子被怪物祸害,那还能算个人吗?俺今天就把这条命豁出去了,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多救几个!”
紧接着,楼下就传来老师们最后的呼声。那是一种混合着愤怒、无畏和牺牲精神的怒吼。
“冲啊,跟这些畜生拼了!”
“为了孩子们,死也得守住!”
“哈哈,老子今天要当烈士了!”
吼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随后便是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那应该是老师们发起了冲锋。
宋天星竖着耳朵聆听,那声音像是一把火,烧进了心里。
眼眶了,眼中饱含热泪,他心里明白,老师们这一去,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然而,一股怒火也在宋天星的心底熊熊燃起。这怒火是对怪物的愤恨,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的抗议。
悲伤和怒火在他的身体里来回游移,交织在一起,拧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宋天星能感觉到一股热血在缓缓升腾,直冲大脑。
他的大脑仿佛有一股禁锢的枷锁将要被挣开,隐隐开始产生刺痛的感觉。
宋天星此时沉浸在这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之中,身体微微颤抖着。
“咚……咚咚咚!”
天台铁门后传来一阵撞门声。瞬间惊扰了宋天星沉浸在情绪中的状态。
他猛然惊醒,大脑的刺痛感也随之消失。
门后有人!
难道是幸存者!
宋天星急忙跑到铁门处,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小声问道:“后面有人吗?”
“快……快开门,放我们进去!”
很快,铁门后面传来焦急的求救。那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求生的渴望,好像是化学老师的嗓音。
几人赶忙将堵门的杂物移开。
下一秒,几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蹿了上来,众人看去还真是化学老师带着几个学生,他们神色慌张,表情惊恐至极,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
二炮扭头问三毛:“快看看有没有东西,将铁门卡上。”
三毛立刻开始四处摸索,只不过雾气很浓,视野模糊,一时间什么找不到。
“我在废物堆里找到了一根铁管。”李思雯的声音传来。
“给我!”
宋天星接过铁管,然后将它插入铁门两侧的把手内,随着铁管“哐当”一声卡入到位,那扇铁门被牢牢封死,外面的危险似乎也暂时被阻隔开来了。
直到此时,大家才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