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自习室内。
齐衡的英挺的轮廓泛着金色的微光，只是蹙着的眉头能看出他内心的不悦。
看着江晚舟的地理测试题。
20道题，只对了5道。
他心里非常纳闷，为什么这几天的教学会没有效果呢？
明明每一个知识点和考点都勾好了给她看的，并且还针对较难的地方进行了特别的讲解。
但是她似乎就是对这些知识点没有特别深的印象。
而且还有一种很诡异的国家自信，觉得中国的经济农业都远超很多发达国家。
江晚舟也很委屈，她哪里知道应试教育的地理这么难。
她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
学校教师团队直接甄别学生，确定学生的需求，给予符合其特性的教育方式。
就比如她，喜欢文玩和珠宝，家里给她规划的未来发展方向是高级珠宝和文玩古董投资，所以在初高中的时候老师就开始有计划的讲解系统宝石学、中国古玩知识、珠宝首饰评估、资产评估等相关知识。
她对地理的认知就是缅甸什么矿区的翡翠种老，红宝石、蓝宝石的产地有哪些，各个产地的宝石特征是什么。
至于缅甸要种什么农作物，吹什么风，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而且爷爷也会教她如何识人、如何用人、如何投资。
就好比末代皇帝溥仪接受的是帝王术的教育，讲的是政治策略和领导艺术，旨在帮助君主巩固权力、治理国家和驾驭臣民。
估计让皇帝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打工人，他也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齐衡看着面前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的江晚舟，心里虽然发着火，但又不好真怎么样。
只是很想把她脑瓜子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平时看着聪明到不行的姑娘，怎么学个地理就像过人生的坎一样艰难。
他想了想，又试着换一种方式：
“晚舟，你可以把世界地图记在脑子里，然后睡前在脑海里面想出每一个板块，每一个国家，以及对应的一些基本情况。
比如美国的地形和气候，你就在脑子里，把地球仪转动一圈，然后放大，找到美国的位置，然后再对应上记忆的地形和气候，这不就全都记住了吗？”
江晚舟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摸了摸齐衡的头。
“你竟然能在脑海里想出一幅世界地图！！！！”
齐衡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是啊，难道你不能吗？”
啊！活了19年，这一刻才知道别人脑子里是有这么清晰的画面感的。
齐衡不仅能记住完整的世界地图，还能把地球仪转圈并且放大缩小。
天啦！
简直不可置信。
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片黑暗，最多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地图的外轮廓。
更别说把地球仪转圈圈了，她是真的啥也想不出来。
怕是自已听错或者理解错了，江晚舟举起手中的地理教材，再次确认：“所以你能想象出这本书第20页第10行的内容吗？”
齐衡点了点头，“可以，只要看过并且记住的，便可以，而且很清晰。不仅如此，我还能在脑海中翻页！并且那一页记了什么笔记也能看到。”
江晚舟当场石化。
反应过来后，她更加震惊了。
相当于他学习，是把一本书都记忆进了脑子里。
“我的天！你真是天赋异禀，天生学习的料！”江晚舟不禁感叹道，原来这就是齐衡轻而易举能考第一的原因。
齐衡有些疑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脑海中想不出来画面？”
“是啊，我脑海里是黑的，最多有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根本不可能把一本书记住，更不可能翻页看清上面的文字。”
这下轮到齐衡震惊了。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别人的脑海里是没有完整的画面的。
怪不得他觉得明明读书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有人用了全力，但是效果却不好。
这么说来，命运也不是完全在苛待他，至少在读书记忆这一方面，他是有绝对优势的。
为了避免打击江晚舟的学习积极性，他只好安慰道：“不过，画面记忆太深刻也不好，晚舟，你这样也挺好的！”
江晚舟有些好奇，“怎么说？”
“这样你就记不住一些痛苦的回忆里面的细节。”
想到这里，齐衡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就是因为记得太清晰，每天睡前甚至梦里，都能清楚的看到父亲暴力殴打着母亲的模样，他挥舞的拳头上冒出的狰狞青筋，空气里面弥漫着的血腥气息，母亲哭着求饶的哀嚎，还有她那不值钱的眼泪。
最恐怖的是，等父亲离开家后，母亲就会从受虐者变身施暴者，先是歇斯底里的诉说她的不幸，然后毫无顾忌的开始辱骂殴打他，不管他犯错没犯错，挨骂的条件就是母亲苦痛无比的心情和她无处发泄的情绪。
被打的痛感也十分清晰。
甚至还能感觉到眼泪温温咸咸的感觉。
他时常被这种超真实的痛苦回忆困住，一遍遍的重复体验。
江晚舟同样在努力的回忆。
不管怎么试图让脑海中出现画面，但是依旧非常困难。
确实，她的记忆是一种感觉记忆，是一种意识，没有清晰的画面感。
包括哥哥和爷爷，他们都以一种意识一种感觉一种情绪存在着。
江晚舟反应过来后，不禁问道：“齐衡，那我还怎么学呀，这地理真的好难！”
齐衡这才从家暴的画面中被江晚舟拉回现实。
他平复了自已的情绪，集中精神。
看了看窗外被阳光照耀的绿色山景，脑子清醒不少。
现在他基本上也能理解给江晚舟勾了那么多知识点，为什么她都看不进去或者记不住的原因了。
这些知识点都是干巴巴的文字，像他这种画面感丰富的人，能通过文字想象出画面，进而理解并记忆。
但是江晚舟不一样，对于一些生僻的内容，她想象不出来，所以理解不了更记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