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蹇明穿的是件白色卫衣。
腰间那寸漏出的皮肤，乌紫烂青，触目惊心。
掀开看到整个后背。
才知道他腰间那寸，只是小巫见大巫。
岑楠手指发颤，让他转过来，看他的前胸。
只是匆匆一眼。
她手被岑蹇明扒下，衣服垂下。
但岑楠还是看见了，他的前胸和后背相比，不逞多让。
岑楠木愣住，“这……这是怎么了？”
岑蹇明像是很屈辱：“别问了。”
“为什么不问。”岑楠不明白，“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岑蹇明背对岑楠，垂了头，声音低哑，“是我自作自受。”
岑蹇明关上火，“你让刘妈来给你做吧，我去学校看看。”
岑楠在岑蹇明走后好大会才回神。
摸索了下手机，想起来在楼上。
她现在很少用手机。
岑楠上楼去拿，没电了，丢在那没拿。
出门开车去京市找到上次那家买卖小道消息的店。
岑蹇明之前为了抢陆钦的地，得罪了不少人。
陆钦没有对岑蹇明怎么样，还给他留下了明楠科技的股份。
但之前他得罪过的那些人，却不愿意善罢甘休。
顾念陆钦和岑楠还在的婚姻关系。
没大张旗鼓的欺凌，但三不五时的折辱却多得是。
岑蹇明下台不过五天，被人堵着打了无数次。
不打脸，也不致残，更不要命，却就是不让他好过。
岑楠出门上车。
开车去岑蹇明要读研的大学。
跟着人流混进现在还没开学的大学。
没目的的转悠了一圈。
一声熟悉的喊声传来。
“我要重新开始！”
岑楠顺着声音走去公园。
岑蹇明穿着白色的卫衣，外面是件棒球服。
穿着牛仔裤，单肩背着一个包。
对着湖面喊，也像是起誓，“我要重新开始，变回从前的岑蹇明，变回楠楠爱的那个哥哥，再不沾京市权贵半寸。”
岑楠定定的看了他好半天。
几秒后转身走了。
到家趴在窗台上出神，在傍晚的时候看到岑蹇明走近家门。
岑蹇明还穿着那身衣服，和岑楠记忆里年少的岑蹇明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见岑楠脚步变快，在窗台站定，声音温柔又温存，“猜猜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岑楠一楼这个窗户当初因为工人精神不佳，少摞了两层砖。
比寻常的窗户要低得多。
后来父亲觉得很特别，没人让改。
岑蹇明走近时。
岑楠一眼看到他的裤子，中午看到的时候很干净，现在膝盖处全是脏污。
像是被人踹了膝盖，跪在地上很久，白色的球鞋更是脏污不堪。
岑楠看了几秒，对岑蹇明笑笑：“什么？”
岑蹇明从上衣口袋里拎出一个泛着热气的塑料袋，“烤红薯。”
岑楠接过，坐在懒人沙发上，垂着长发，捏着勺子乖顺的吃。
岑蹇明眼底像是淌着蜜，柔声说：“甜吗？”
岑楠不吃了，抬眸看他：“你换个城市读研吧。”
“去临市，我上网查了，那地有所大学也不错，开车回京市不过两个小时，你周中上学，周末可以回来，或者是我去找你。”
“我会给你在学校附近买套别墅，给你请个保姆，还会在那再给你请个私人医生。”
岑楠认真的说：“换个城市生活吧。”
岑蹇明为了和岑楠对视而弯下的腰缓慢的直了起来。
吐出一句，“你之前不是说，你所求，不过是我平安无忧无灾的在你身边吗？为什么……”
岑蹇明笑了笑，“为什么现在要赶我走？”
岑楠抿唇：“因为我解决不了你现在的问题。”
岑楠想了一下午。
岑蹇明现在被欺负的事要怎么解决。
想来想去，没办法解决。
岑蹇明当初欺辱陆钦大张旗鼓，京市人人皆知。
陆钦已经放过他的命，再求他去帮帮岑蹇明，这是在打陆钦的脸，让人认为陆钦可随意欺凌。
岑楠是陆钦的太太。
她出手帮，或者是恐吓威胁，带来的影响也是一样的。
不说岑楠对陆钦开口，陆钦会不会帮。
只说岑蹇明。
岑楠不想让他再和陆钦有半分瓜葛。
最好，也最合适的办法。
就是让岑蹇明离开京市，换一个城市，彻底重新开始。
岑楠开口：“我不止会给你请保姆和保洁，还会给你请几个保镖……”
岑蹇明打断，“如果你被欺负，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我会拼了命的把欺负你的人找出来，狠狠的算计并且报复。”岑蹇明唇角还带着笑，声音也很温柔，却漫起了一层层的恼怒：“而不是说，楠楠，你滚去别的城市，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岑蹇明手掌握成拳，眼神阴郁，“你明明听见我说我要重新开始，不沾权势半寸，变回你从前的哥哥。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不计一切代价的把欺辱我的人找出来，为我报仇，而是赶我走！”
窗台上挂了个红灯笼，是岑楠年前亲自挂上去的。
现下被岑蹇明扯掉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他不可思议的吼出声，“我是你哥啊，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脖子上还戴着我送给你的项链！而且我已经变回你想要的样子了！为什么你现在不去找欺辱我的人，为我报仇！却要赶我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岑楠看了他许久，下沙发转身朝楼上走。
不过几步。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腕被大力握住。
岑蹇明声音粗重，“我他妈在问你为什么！”
啪的一声。
狠狠的一记巴掌扇下。
岑蹇明脸偏向一边。
“我是不是说过。”岑楠喉咙滚动，“不要再把你虚伪的嘴脸摆到我的面前！”
“岑蹇明！”岑楠忍无可忍，“你他妈为什么没完没了！”
岑楠本来没想这么多。
她以为岑蹇明是真的要重新开始了。
也真的是被欺负了。
可刚才岑蹇明说出那些后，她恍然发现了一件事。
她并没有来得及挑明让他去临市，是因为知道他在外被欺负了。
岑蹇明也没提，像是知道她知道了。
还有。
岑楠在学校看到岑蹇明后并没有上前说话，他怎么会知道她听见了他说话。
这些种种迹象表明。
岑蹇明又开始了他虚伪的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