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对这个周家的庶子十分厌烦,没有一点规矩,他这个审案的官还没说话呢,他一个白身竟然抢在他前头,要不是看在是周家人的份上,还想要坐着,看他是做梦。
“周公子状告你丽春院任由患病女子接客,害周公子染病,你可认罪?”不等止念开口,那个周公子又抢先说道,“光是认罪哪里够,你们丽春院得赔银子!”
止念好想翻个白眼,这人好聒噪啊,“回大人,民女不认!丽春院所有的姑娘,丫鬟,就是龟公和厨房里干活的,还有打杂的,全都是健康的,周公子这是诬告。”
“你放屁!青楼接客的还敢说健康?你是不是……”“肃静,周公子稍安勿躁,本官自会秉公处理。止念,你所说的话,可能自证?”
止念磕了个头说道,“大人,民女自然能够自证,但是民女要求公开审理,民女一早被抓进衙门,民女能自证清白,但是旁人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民女的青楼还如何继续开下去,日后还有谁敢去民女的楼里?”
这次府尹抢先说道,“言之有理,周公子,你可同意公开审理?”周公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想到他父亲给他的任务,务必要从丽春院要得大笔赔偿,反正京城就没人不知道他风流的。
逛个青楼而己,虽说那病不是好病,丢人,总比被他父亲处理了强啊,“好,为求公正,本少爷同意公开审理,但是咱们丑话可要说在前面,公开审理和不公开审理,这赔的银子可不是一个数。”
这时,京兆尹和周公子齐齐看向止念,看她如何决断,止念思考片刻说道,“民女要是无法自证,那丽春院也开不成了,干脆把整个丽春院赔给周公子好了。”
这诱惑让周公子没有拒绝的理由,且事情合情合理,这丽春院要是坐实了染病姑娘接客,也的确可以关门了,毕竟这里是京城,逛青楼的有几个普通百姓啊。
“好,那便这样说定了。”京兆尹看着止念,一副开始你的表演的架势,很快衙门大门打开,开始了这场公开审理。
止念不慌不忙,“大人,劳烦您传仁医堂的大夫和掌柜前来,还有我楼中上下数十人,民女今日就要当着京城百姓的面,让大伙康康,我们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健健康康的。”
“哎,等等,为什么是仁医堂,你是不是提前买通好了?不行,大人,还请你再选一家医馆,一同诊治。”
这里就有个模糊的地方了,止念自信她楼里的姑娘全都干净,周公子也不明说是同哪个姑娘欢好后,得了病,他想的是,开青楼的,怎么可能一个得病的都没有。
只要查出一个有病的,那就是他们楼的问题,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止念有多会选人了,明显是这个周公子,自己屁股也不干净,他根本就不能确定,是不是在丽春院染的病。
“好,本官允了,去带人吧,把青草堂的大夫也叫来,一通诊脉。”这请人的功夫,外面就围了不少百姓,之前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分开站在百姓中,同身边的百姓议论着这事。
很快,仁医堂的大夫还有掌柜就到了,其他人还没到,大夫就率先给止念把了脉,虽然止念作为老鸨,并不接客,但是机会难得,这一波,她要好好宣传一下他们丽春院。
“禀大人,止念姑娘身体无恙,十分健康。”这会儿,楼里的人也都到了,呼呼啦啦一大帮,有男有女的,就像止念说的,打杂的,龟公,大茶壶,厨子,帮工,全都来了。
先是由仁医堂的大夫挨个把脉,并且上报身体情况,当然不可能都是身体健康的,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个个健康,有的有心疾,有的有腿疾,有的消化不良,有的宫寒不易受孕。
可就是没有得花柳的,“不可能,你肯定是被这贱人收买了,你去给他们诊脉。”
青草堂的大夫,给大人行了个礼后,便投入到工作中去,得出的结果,和之前一模一样。
京兆尹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指定仁医堂,为你们把脉?”这个问题不用止念回答,仁医堂掌柜就能说的清清楚楚,“回大人,草民是仁医堂的掌柜,丽春院为确保每个姑娘都是干净的,没有脏病的接客,每隔十天,便让草民医馆大夫前去把脉。这里是从丽春院开业到现在所有的诊断记录,请大人过目。”
此话一出,众哗然,百姓们纷纷议论,“啥玩意,还从未听说哪家青楼会花大笔的银子给所有姑娘定期看诊的呢。”
“你说的不对,那不叫看诊,大户人家那叫把平安脉。”“一个青楼要不要这么大的谱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还不是为了客人。”“还好有这么一手,不然啊,今天这丽春院可就要出大血了。”
“谁说不是呢,男人们喜欢寻花问柳,说不得管不得的,一个弄不好就落得个善妒的名声,家里的娘子就怕染上什么脏病,真是有苦难言啊。”
“可不,这丽春院也是青楼里的一股清流了,至少人家只是消耗你兜里的银子,不会伤了你的身子。”“哈哈哈!”令周公子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是要给丽春院重重一击的,怎么反而给壮了名声了。
有这么多人作证,医馆的大夫又当众给把脉的,不论怎么说,这屎盆子都扣不到人家身上了,反倒扬了自己一身。
这还不算完,止念还趁机打了波广告,“禀大人,小店做的是高端生意,收费高,自然是要把客人的健康放在第一位的,这种定期检查的制度会一首延续下去,而且小店不接受客人为姑娘赎身,姑娘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在小店本本分分求个安身之处,断不会仗着客人们喜欢,就不自量力的跟着人回家,搅了客人们的家宅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