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牙就买了一些萝卜白菜,这个时候也没啥别的菜,照例割了些肉,买了需要用到的调料,又去粮铺买了些粮食,家里人多了,粮食消耗的快,又偷偷塞给小二几个铜板,“小二,我看现在城里和以前差不多,是不是没有人抢粮食了?”
小二连连点头,“可不咋滴,三皇子接手赈灾,粮食就在他手里攥着,谁也别想动一点心思,在州府城外搭棚施粥,一天两碗白粥。”林月牙不由的蹙了一下眉,又快速恢复,“就光施粥吗?不用干活啥的?”小二撇撇嘴,“不用,三皇子仁德,说灾民本就饥饿,只要没人惦记赈灾粮,他手里的粮食肯定能帮灾民度过难关。”
林月牙叹了口气又问,“都是白米粥?”小二那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怎么回事,“可不都是白米粥吗,熬的可稠了,不像太子赈灾,都用糙米。”林月牙知道了自已想要知道的事情,面色不太好,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带着林寿和袁凛坐上了牛车,回家去了。
袁凛心里也不好受,为啥用糙米,还不是想要多救些人吗,是他错了嘛,不过为啥这个妇人也如此忧心,在车上无事,便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起来,“婶子,不太高兴?”林月牙摇头,“不是不高兴,是担心。”两人都不太明白,就知道听完小二的话,林月牙就没啥笑模样了,全疑惑的看着林月牙,林月牙索性就把担心说了出来,若她猜的不错,袁凛是太子的人,希望她今天说的话能入了他的心,让他知道,赈灾是需要脑子的,不是沽名钓誉了的工具。
“用糙米赈灾是对的,不光能救更多的人,哪里都有穷人,镇上的穷人也不是经常能吃上白米,赈灾救济的是真正的灾民,粮食是救命的,一天两碗白米粥发下去,我问你们,家里有吃的,会不会忍住不去领粥?”林寿嘿嘿一笑,“肯定会去领啊,又不要银子,还是金贵的大白米,就是尝个鲜也行啊,别人我不知道,娘和大哥大嫂肯定天天去吃。”
林月牙笑笑继续说道,“你们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还有比你们还穷的呢,东西就那么多,还有啊,我问他们用不用干活,知道是为啥吗?”林寿摇摇头,袁凛说道,“以工代赈。”林月牙点头,袁凛继续说道,“这里不像南径与北地,经常打仗,需要修筑城墙,也不像岭南修运河,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徭役。”林月牙嗤笑一声,“这里为什么连续两年大旱,为什么十几天的大雨就会成灾?”
袁凛十分坦然的说道,“天灾怎可避免?”林月牙知道这些古人面对天灾能力有限,再加上这些上位者根本不了解底层的疾苦,便也耐心解释,“大旱是因为天不降雨,但是据我所知,也只有几个月不下雨而已,也不是全年一滴雨都没有,咱们这边地广人稀,可以修建水库,雨水大的时候储水,不降雨的时候不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至于洪水就更不是啥大事了,就今年的降水量,如果村中有沟渠,能够及时排水,哪里能成什么灾啊。”
袁凛愣住,林月牙为何懂得这么多,这些都是工部的事,京城就是这样,所以这么多年京城从未有过什么灾害就是因为这个吗,所以工部的人真的就只在皇城脚下,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是啊,天意不可违,但是做好防御,应该会少死很多人吧。
林月牙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继续说道,“至于我为什么发愁,你们想想,啥也不用干,就有上好的米粥,一旦没有了,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想,怎么做,以工代赈不仅可以给粮食,不是说还有赈灾银子吗,这种赈灾结束以后,明明可以做工赚钱的人都想着白吃白喝,手上没有银钱,几个月以后的冬天要怎么过,吃喝倒还花不了多少钱,御寒的衣物被褥才是大头,没听过有那么句话吗,只有冬天才能看出真正的贫富差距。”
林寿挠挠头,他还是读书不行,不记得书上有这么一句话啊,袁凛要是知道林寿的想法,肯定会说一句,兄弟,我也没听过。这时袁凛顺着林月牙的话越想越深,拳头越攥越紧,最后说道,“最后恐怕是流民暴乱了。”林月牙点点头,不愧是给太子办事的人,脑子就是清楚,“没错,所以这几个月时间尤为重要,我一届妇人人微言轻,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家门户,所以我们要努力赚钱,这件事回去得跟理政说说。”
林月牙说完也不理二人,闭目养神,几个月以后的危机显而易见,他做买卖也只是想让手里的银钱过明路,但是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起来的,比如说,那个储物空间,看来得作弊了,林月牙在商城里挑挑拣拣,最后选定了一套七彩水晶加珍珠点缀的头面首饰,人工养殖的大颗珍珠,不值钱,水晶在现代也不贵,一副头面在这里应该能卖不少钱。
睁开眼睛一行三人就回家去了,他不管林寿在想啥,也不管袁凛内心的天人交战,只做好眼下的事,看时间还早,就搀扶着老张头去往理政家里,至于为啥要带着老张头,主要就是林月牙不想再一遍一遍的重复说那些话,着重说了让大家多采药换银钱,多屯粮的事,还提议建立巡逻队以备不时之需。
理政和其他村民不一样,眼界是有一些的,决定要和县令说说,林月牙只嘱咐,“理政叔要斟酌用词,三皇子做的好与不好,都不是咱们能够置喙的,只建议县令多屯粮,多屯药即可。”理政连连称是,林月牙走后,理政就开始在屋里转圈,直转的老伴头晕,说辞想了一夜,确认无误才在第二天上午进城。这些林月牙自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