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衣女,虽然动作显得比较委屈,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坚强。
这样的一个女人,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很强大的保护欲望。
同时,也让我一颗军人的心再次血热沸腾起来。
我说:“好,我们可以保护你,直到你安全为止。”
白衣女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说:“谢谢你们,我们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那几个女人你们不用管,我要当初知道她们是这种畜生,就算瞎了眼也不会请她们来当老师的。”
站在一旁的几个旗袍女一听,一个个皱起了眉头,接二连三的转身走出了教室门外。
赵麻子冷哼了一声,直接侧过了身。
刘喜面无表情,静静站着也没说话。
我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我也没上过学,老师这种职业在我眼里没什么概念。
或许有好的,但也有坏的。
白衣女一脸激动的突然起身,看着我说道:“我叫赵菲菲,你可以叫我菲菲,也可以叫我赵老师都行。”
我说:“那叫你赵老师吧,菲菲叫着不太习惯。”
赵麻子一瞪眼:“咋的?一下冒出来这么多姓赵的?老子也姓赵。”
旁边的洋人慢慢走了过来,一直走到赵菲菲身前。
洋人说:“赵老师,我们学校的煤快烧光了,如果不赶紧想办法弄点煤来,我们会被冻死的,我们可以去求一下那些日军,让他们卖我们一些煤。”
这洋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心里就来一肚子火。
他完全就当我们没存在,或者说是看不起我们,你要说金子银子我们弄不来,就一点点煤而已我们还能想不到办法了?
赵麻子火眼一冒:“他奶奶的说什么屁话?就一点煤还要去找鬼子换?我们是干什么吃的?”
刘喜也冷冷一笑:“是啊,我们既然在这,还能让你们冻死了?”
洋人听后一脸尴尬,低头握拳捂住了鼻子。
我看赵麻子和刘喜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也懒得在开口补充什么了。
“真是谢谢你们,你们是大英雄。”赵菲菲激动地看着我们,“我代表全校所有的人感谢你们,谢谢你们!”
“哎哎。”赵麻子摆了下手:“代表你自已就行了,别加上那几个旗袍臭娘们,老子一看见她们就恶心!”
“是啊,代表你就行了。”我立刻补充了一句。
“谢谢你们愿意帮助我们,真的很感谢。”赵菲菲把身子一弯,朝我们鞠了个躬。
这个时候,我和赵麻子还有刘喜三人转身走到一个角落,相互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在这个学校先躲两天。
尽管学校这种地方是最危险的,但是短暂性的躲两天问题不大,再加上我们还有伤员,也不适合带着伤员一路躲躲藏藏,不管怎么说也得把这个伤员找地方先安顿好。
“赵老师,请给我们这伤员安排个房间。”我抬头看向赵菲菲。
“你们跟我来。”赵菲菲转过了身,从教室门外走了出去。
我们用一个木架抬起了受伤士兵,跟着赵菲菲一路上了三楼仓库。一进仓库,仓库里有张小床,我们把受伤士兵放在了床上。赵菲菲端来一个木盆,用湿毛巾盖在了那士兵脑门上。士兵躺在床上,身体一抖一抖的,时不时嘴里呕出血来。赵菲菲说:“他快不行了,需要找医生。”
刘喜说:“外面到处都是小鬼子,上哪找医生去?”
赵菲菲连忙说:“我认识一个医生,他在中央广场,离这也不远,但需要有个人去一趟。”
我说:“我去吧。”
刘喜把我推到了一边,说:“我来去吧!我身手最好。”
“你们小心,广场白天小鬼子很多。”赵菲菲说道。
“放心,我们都是练过的。”刘喜笑了笑。
赵菲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刘喜伸手接过名片转身就走出了仓库。
我看着刘喜离去的背影,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个国军士兵,在我的印象里,国军的兵就没有这样的。
国军士兵有心善的,但没有心善成这样的。
才过了一个小时,刘喜就带着那医生来了学校,而且自已完好无损,这样一来我就更怀疑他的身份了。
到了傍晚,刘喜来到我身边,说:“吴连长,我有个问题不能理解。”
我问:“什么问题?”
刘喜笑着说:“你之前的日语未免说得也太好了点吧?那鬼子军官一听你开口,看你的表情就跟看家人一样。”
我听到这话一脸的黑,我都还没戳穿他,他都开始先怀疑起我来了。
我说:“怎么?难不成你怀疑我是鬼子?”
刘喜微微摇头:“哦,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这日语到底从哪学的?”
我说:“淞沪会战,一个小鬼子俘虏教我的。”
刘喜又笑了:“不可能吧?就一个鬼子俘虏能把你教得这么好?其实你的那句日语我能听懂,一听就不是初学者,而且,你还故意说错一个单词,是想让那鬼子军官更信任你吗?”
我白了刘喜一眼,直接转过身。
“老赵!这玩意怀疑我是鬼子!”
“把我族谱拿出来,祖上十八代都翻给他看!”
赵麻子一听,猛的一点头,伸手从后腰掏出一个小本本来。
刘喜急忙冲上来,抓住了赵麻子的手。
“别别别。”
刘喜满脸尬笑:“我就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说得这么好。”
其实刘喜就算真怀疑我是鬼子,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因为我嗓门本来就比较细,我生平最怕的就是开口说日语,一说日语就贼像小鬼子那种猪油腔调。
那鬼子军官之所以开口就信任我,无非就是两个原因,第一,他误以为我是他的同胞。第二,他误以为我是他的同胞。
我瞪了刘喜一眼,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因为我用了‘偶嘞’这个词,初学者用的都是‘瓦塔西’,对不对?没办法,我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很多词多听两遍就忘不了。”
刘喜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吴连长,我刚刚有冒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