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现场,林渊带着吕妍进了一座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点了一桌子菜,都没有吃饭的心情,望着街上几名捕快正将铜钱兄弟的尸体搬上一架板车,准备送去城外乱葬岗。
自从两人进酒楼后,掌柜就亲自忙前忙后的招呼,二楼也早己清空,只有林渊他们这一桌,这可是刚刚斩杀两名仙师的大仙师,要是小二一个没照顾好,他可就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林渊将目光从重新恢复喧嚣的街面上收回,率先打破了沉默,将面前一份据说是庆丰特色的焖肉放到吕妍面前:“师姐,尝尝,据说这是庆丰城的特色,肥而不腻,酥而不柴!”
“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时候才能尝到一点儿,那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天天吃到这个焖肉。”
吕妍目露回忆之色,夹了一点儿放进嘴里,刚嚼了几口,突然干呕起来。
以目光止住准备过来请罪的掌管,林渊将茶水递给吕妍,低声询问道:“师姐,怎么了?”
漱了漱口,吕妍将焖肉拿的远远的,“没事,大概是因为在山里吃了二十多年的天香蜜露丸,对于俗世间的美食,一时间反倒无法接受了。”
天香蜜露丸,其实就是辟谷丹,不过单纯的辟谷丹吃起来淡而无味,于是就有人给辟谷丹添加了些花蜜进去,吃起来有些淡淡的甜味,取了个天香蜜露丸的名号,卖的稍稍贵一些。
叫掌柜过来将荤菜都撤了,只留了些口味清淡的素菜,望着对面眉头微皱的吕妍,林渊很认真的劝道:“师姐,你在山上待久了,想要重新融入俗世谈何容易,我现在在供奉院做事,职司副主事,而且供奉院现在也搬去了墨玄门山门,也是熟悉的地方,你要跟我回供奉院么?”
如果吕妍愿意跟他回供奉院,以他的修为、地位,足以庇护她在供奉院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沉默了一会儿,吕妍突然抬头望着林渊笑道:“我不喜欢修仙界的打打杀杀,现在墨玄门没了,我准备在庆丰城开一家医馆,不再踏足修仙界,你呢?”
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就算去了供奉院,林渊又能庇护她多久呢?林渊注定不会被云澜这个小池塘困一辈子,她与他也只是恋人未满,强求不得,想明白这点,心虽然还有些不舍,却也轻松了许多。
“既然踏上了修仙路,我想去看看山巅的风景,看上面是不是真的有神、有仙、有长生,”林渊感叹了一句,劝道:“师姐,现在云澜修仙界一片混乱,世道不宁,要不,你还是跟我先去供奉院,等云澜恢复平静后,再下山?”
伸出纤纤玉手,两指一搓,搓了一小团火焰在指间,吕妍故作轻松道:“师弟,我可是炼气中期的修士,在俗世里己经是绝顶高手,不比在修仙界见个人就要叫前辈的要逍遥自在?而且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争斗,在俗世开一家医馆救死扶伤,正合我意,若真去了供奉院,反而活的不自在。”
林渊不是个善于劝说的人,见吕妍不愿意去供奉院,也就没有再劝,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笑道:“师姐有选好医馆的位置么?”
林渊没有继续劝说,让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笑容灿烂道:“还没有,要不你帮我参谋参谋!”
“师姐说笑了,我可是刚到庆丰城,不过我倒知道有人肯定知道哪里适合,你说是吧,掌柜的?”
听到林渊发问,掌柜一路小跑到桌边,有些拘谨的回道:“两位仙师,城南称心楼正在转让,就在主街上,而且称心楼后院临湖,环境优雅,闹中取静,开医馆,正合适。”
“师姐,你觉得呢?”
“我自小进墨玄门,之后就没有再下过山,也不知道该怎么挑选,不如等会儿你陪我一起过去看看吧!”
“好!掌柜,你先去忙吧,有事再叫你。”
掌柜告辞后飞快下到一楼,挥手叫来一名腿脚勤快的伙计,附耳吩咐道:“你马上去称心楼找赵掌柜,就说我说的,等会儿会有一男一女两位仙师去买称心楼,不抬价也不压价,以市价把称心楼卖给来人。”
伙计闻言一惊,低声道:“东家,称心楼可是……”
掌柜面色一沉,压低声音道:“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快去快回。”
修士的五感何其灵敏,掌柜的话被两人一字不漏的听了去,吕妍看着林渊以商量的语气小声道:“师弟,要不还是算了吧,听那伙计的意思,这个称心楼应该对掌柜家挺重要的。”
“师姐,拍仙师马屁的机会可不常有,我们要不去看看,岂不是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
“行,我听你的!”
不比林渊这种能吃饭菜绝不吃辟谷丹的,即使是素菜,二十多年没吃过俗世食物的吕妍也吃的有些难受,一度生出干脆跟林渊去供奉院算了的念头,但是很快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刚刚林渊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己经说明他不会在供奉院停留多久,注定是要去外界闯荡的,她若真去了供奉院,反而可能会成为他的累赘。
见吕妍吃的难受,林渊遁入云鼎空间,取了一个空的储物袋,将这些年积攒的灵米都装了进去,才重新回到外界。
“师姐,这个给你!”
吕妍接储物袋看了一眼,惊喜道:“灵米?”
储物袋中有数千斤的灵米,足够坚持到她的肠胃化凡了。
云鼎空间是林渊最大的秘密,谁都不会说,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我从墨玄门带出来的,不算多,等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再送一些过来。”
庆丰城不大,楼下,店小二己经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吕妍起身将储物袋挂在腰间,对林渊道:“好啊,我现在想去看看称心楼是不是真的称心如意,我们走吧!”
留下一锭银子在桌子上,两人下楼后,并肩往城南而去,一路走的缓慢,气氛有些暧昧,只是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