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的火势比想象中更猛。
陆少游刚冲进去就被热浪掀得后退半步，浓烟裹着焦糊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苏清歌的裙角被火星燎出个洞，她却像没察觉似的，攥着他的衣袖往柴堆方向挤：“账册在暗格，但母亲的陪嫁清单......”
“先救火！”陆少游反手护住她的头，小璃从苏清歌肩头窜出去，银毛炸成蓬松的球，对着火舌“嗷”地一吼——那是她刚学会的御灵术，风系灵压卷着气流扑向火焰，竟真压下几分火势。
“好样的小璃！”陆少游摸出怀里的碎玉，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检测到灵能波动，建议收集火属性残灵。”他没理会，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被砍断的水桶、泼洒的油坛，还有墙根下半截没烧完的纸角。
等护院们提着水囊冲进来时，火己经灭得差不多了。
苏清歌蹲在焦黑的柴堆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截纸角，沾了满手黑灰：“这是......账本的封皮。”
陆少游蹲下来，用匕首挑开柴堆下未燃尽的杂物。
一块青石板突然松动，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塞着几封用油纸裹着的信。
他刚抽出来，苏清歌的指尖就抖了抖——信皮上的字迹她太熟悉了，是苏若雪的陪嫁丫鬟小翠的笔迹。
“清歌，你看这个。”他展开第一封，烛火下墨迹未干：“十五夜子时，按计划行事，事成后主子许你五十两银子。”第二封更首白：“莫要留活口，尤其是苏清歌房里的张妈，那老东西嘴太碎。”最底下那封，边角沾着暗红的血，“苏小姐说，只要烧了苏夫人的陪嫁账册，陆少游那赘婿便再没资格站在她跟前。”
“难道是她？”苏清歌的声音发颤，月光透过残窗照在她脸上，眼尾的泪痣跟着抖。
三年前母亲出事那晚，她躲在衣柜里听见的“苏小姐”，此刻突然和苏若雪的笑重叠在一起——那个总说“表姐身子弱，我替你管账”的表妹，那个总往她茶里添安神药的堂妹。
“去她院子。”陆少游把信收进怀里，指尖无意识着碎玉。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线索，宿主当前气运值+10。”他没心思看，只盯着苏清歌泛白的唇，“我在前头，你跟紧。”
苏若雪的院子还亮着灯。
雕花窗棂后传来骰子碰撞声，还有丫鬟的娇笑：“小姐手气真好，这把又赢了。”陆少游一脚踹开院门时，那声音戛然而止。
苏若雪正歪在软榻上，鬓边的珠花随着动作摇晃。
她看见陆少游手里的信，瞳孔猛地一缩，旋即扯出个笑：“表姐夫这是做什么？
大半夜闯姑娘的院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不好听的事，你做得还少？”苏清歌越过陆少游，将信拍在案上。
烛火噼啪炸响，映得苏若雪脸上红妆斑驳。
她扫了眼信皮，指尖掐进锦缎里，指甲盖泛白：“这是哪来的脏东西？
莫不是有人故意栽赃？“
“栽赃？”陆少游抽出那封带血的信，“陈猎户脖子上的紫印，和袭击者一样。
他死前去过你院子，对吧？“他逼近两步，系统突然提示”灵宠亲和“触发，苏若雪耳后跳动的血脉在他眼里清晰可见——那是心虚时才会有的急跳。
苏若雪的妆容裂了道缝。
她猛地站起来，金步摇撞在案角发出脆响：“我不过可怜他穷，赏了几文钱！
难不成给叫花子钱也犯法？“
“那这封信里的’主子‘是谁？”陆少游把信拍在她面前，“你许小翠五十两银子，让她买通陈猎户引狼入室，又让鬼面人烧账册毁库房。
苏府被闹成这样，你好坐收渔利？“
苏若雪的脸瞬间煞白。
她盯着信上自己的批注，喉结动了动，突然笑出声：“是又怎样？
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连书院都考不上的赘婿！
清歌表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眼瞎看上你？“她抓起案上的茶盏砸过去，”我哪点不如她？
从小到大，她学琴我学琴，她读书我读书，凭什么家主之位是她的，连母亲的陪嫁都要留给她？“
“就凭你心术不正。”苏清歌的声音冷得像冰，“母亲留的陪嫁，是要分给族中孤女的。
你若想要，光明正大提就是，为何要杀人放火？“
“光明正大？”苏若雪突然扑过来，指甲差点挠到苏清歌的脸，“你当我没提过？
你说‘等我嫁了人，就分你一半’，可你嫁的是他！“她指向陆少游，”一个连灵宠都契约不了的废物！
我要是你，早把他休了，省得被人戳脊梁骨！“
“够了！”陆少游抓住她的手腕，系统提示音突然尖锐：“检测到恶意灵能波动，建议立即撤离。”他没松开，反而更用力：“你以为烧了账册就能逼清歌退位？
告诉你，从今天起，谁再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他连骨头都剩不下。“
苏若雪疼得眼泪首掉，却还梗着脖子冷笑：“你吓唬谁？
等天亮了，我就去家主那告状，说你夜闯女子闺房......“
“不用等天亮了。”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家长老举着灯笼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护院。
他扫了眼满地狼藉，又看了看苏若雪红肿的手腕，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苏若雪像见了救星，哭哭啼啼扑过去：“长老，表姐夫他......”
“住口。”苏清歌掏出怀里的玉牌，“我母亲的陪嫁账册在暗格里，你派去的人没烧干净。
这些信，你自己看看。“她把信递给长老，”还有陈猎户的死，还有三年前我母亲的事......“
长老的手开始抖。
他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看向苏若雪：“你......你母亲当年也是......”
“够了！”苏若雪尖叫着推开长老，撞开护院往外跑。
她的珠钗掉了一地，裙角沾着泥，跑出院门时回头恶狠狠瞪了陆少游一眼：“你们等着！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让她走。”陆少游按住要追的苏清歌，“她跑不了。”他望着苏若雪消失的方向，系统面板上“灵阶推演”的图标突然亮起——刚才苏若雪身上的恶意，竟让他的气运值涨了二十点。
苏清歌突然抓住他的手。
她的手凉得像冰，却攥得极紧：“谢谢你。”
“谢什么。”他反手抱住她的手，“我是你夫君。”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钟声。
那是苏府的警钟，专门在遇到重大危机时才会敲。
“走。”陆少游拉着苏清歌往外跑，小璃“噌”地跳上他肩头，银毛又开始炸起。
钟声里，他听见系统提示音：“检测到高阶灵能波动，建议立即前往演武场。”
演武场？
他握紧苏清歌的手，脚步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