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等着,老奴这就去和方丈说,”
萧嬷嬷抹着眼泪,望着卧病在床的小姐。
“这两日的诵经老奴替小姐去,小姐好生歇着养病,待您好了再去也不迟。”
宁书禾感动地拉住萧嬷嬷的手,边咳边说:“嬷嬷对我最好了,辛苦嬷嬷了。”
“你也要注意身体,别过于劳累。”
心里却因为可以去猎场乐开了花。
萧嬷嬷见自家小姐病中还这般乖巧懂事,心头一热,眼眶都红了。
她轻轻拍着宁书禾的手背,声音哽咽:“多谢小姐心疼老奴......老奴省得,您安心养病。”
宁书禾见状,戏瘾更足,又“虚弱”地咳嗽两声:“嬷嬷快去诵经吧......我、我睡会儿就好.......很快就好了。”
说着还“强撑”着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这模样看得萧嬷嬷心都要碎了,连忙替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门。
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宁书禾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蹑手蹑脚地扒着门缝往外看——
“太好了!”她欢呼一声,立刻从床底下拖出早就藏好的包袱,得意地哼着小曲。
一旁的扶月见自家小姐在萧嬷嬷走后立刻生龙活虎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小姐这是装病呢!
“小姐.......”扶月忧心忡忡地上前,还想再劝。
万一就劝成功了呢?
“猎场那边都是有猛兽的,还有捕猎陷阱,咱们不熟悉那边,若私自过去,万一遇到危险,求救都来不及。”
“怕什么!”宁书禾神气呼呼地瞪她一眼,从包袱里“唰”地抽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有什么?我有这个!”
“再说了,太子去了西边猎场,肯定会严加看管猛兽,不会有危险的。”
她见扶月还要开口,立刻威胁道:“再唠叨我就不带你去了,让你在这儿应付萧嬷嬷!”
扶月吓得赶紧闭嘴,委屈巴巴地帮宁书禾换上骑装。
她一边系腰带一边小声嘀咕:“那小姐答应奴婢,远远瞧一眼就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宁书禾敷衍地摆摆手,对着铜镜将长发束成男子发髻,又别上一只白玉簪子。
“雪盏,你去告诉守门的人,如果萧嬷嬷回来就说我歇息了,有事明天再说。”
这边,梁景琰刚吩咐完常岭,就见一名侍卫匆匆赶来,单膝跪地禀报。
“殿下,有侍卫来报,似乎有女子带着人正偷偷往猎场方向来。”
太子眼中精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真是天助我也.......”
宁书禾,你可真是不安分呐。
他示意常岭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去安排几个'山匪',在枫林小道候着。记住——”
“只准吓唬,不准真伤着人。等她呼救时,孤自会'恰好'路过相救。”
常岭面露震惊:“殿下,这...这若是被陛下察觉.......”
“蠢货!”梁景琰冷声打断。
“做得干净些,谁会知道?孤要让有些人知道,这世上能护着她的,能让她依靠的,只有孤。”
常岭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安排。
梁景琰整理了下衣冠,望着不远处的猎场射猎围场,脸上己换上温润如玉的笑容。
宁二小姐,孤不信到时候只有你我二人,你不会依靠孤?
不知你是否还会对孤那般不言吝啬?
宁书禾带着扶月和雪盏在林间穿行,本打算从枫林小道绕去猎场,谁知越走越偏。
“小姐.......”扶月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发颤,“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宁书禾望着眼前陌生的林子,小脸垮了下来。
“这破地方怎么每条路都长得一样!”
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又累又饿,连发髻都松散了几分。
雪盏急得快哭了,又担心又害怕,“要是往回走,天黑前肯定到不了猎场了,小姐要不咱们往回赶吧。”
“不管了!”宁书禾一咬牙,“就往前走,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路。”
三人又艰难前行了一段,宁书禾实在走不动了,雪盏扶着她在一棵老松树下休息。
扶月见自家小姐嘴唇都干裂了,心疼道:“小姐您在这儿等着,奴婢去找些野果来。”
宁书禾虚弱地点点头,从腰间抽出匕首递给她:“拿着防身。”
“这怎么行!”扶月连忙推拒,她怎么会拿小姐的防身武器。
万一小姐遇到危险怎么办?
“小姐留着防身才是。”
她转头严肃地对雪盏叮嘱,“你务必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姐,我很快回来。”
扶月走后,雪盏从包袱里取出糕点,小心翼翼地捧到宁书禾面前。
“小姐,您多少吃些吧。”
宁书禾摇摇头,嗓子干得发疼。
“太干了,咽不下去......”
她推了推雪盏的手,“你也许久没吃东西了,先垫垫肚子。”
雪盏固执地把糕点包好放回包袱:“奴婢不饿,等到了猎场再吃也不迟。”
她不能吃,糕点只有一些,她吃了小姐就没有了。
她起身在附近找了根结实的木棍,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守在宁书禾身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扶月却迟迟未归。夕阳西斜,林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扶月怎么还不回来?”
宁书禾不安地站起身,正想呼喊,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扶月姐姐吗?”
雪盏欣喜地朝声音方向望去,却在看清来人时瞬间变了脸色——
两个陌生男子从树丛中钻出,衣衫褴褛,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其中一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哟,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小美人儿?”
宁书禾立刻拔出匕首,勇敢的将雪盏护在身后。
“大胆,你们是谁?我的婢女马上就会带人回来!”
“婢女?”另一个男子怪笑两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上面沾着刺目的血迹。
“你说的是那个穿绿衣裳的丫头?”
宁书禾看到砍刀上的血迹,脑中“嗡“的一声——扶月遇害了?!
“小姐快走!”雪盏突然一把推开她,瘦小的身躯挡在前面,“奴婢拦住他们!”
宁书禾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含泪:“不.......我不能丢下你......”
“跑啊!小姐!”雪盏抓着手上的木棍,疯了似的朝两人打去。
“去找人救我们!”
宁书禾咬牙转身,却听身后一声狞笑:“想跑?”
一道寒光闪过,她只觉后脑一阵剧痛,眼前顿时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