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你跑哪里去?”
另一边,宁书兰气喘吁吁地靠在树干上,看着步步逼近的山匪,绝望地闭上眼睛。
明明系统说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路,怎么会有山匪?
若非青黛替她挡刀,此时她己经遇险了!
见山匪越来越近,她无计可施,正准备和系统做交换,先保命。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住手!”
她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梁景琰有力的臂膀环抱着她,声音里满是心疼:“我来晚了,有没有受伤?”
宁书兰抬头,正对上梁景琰俊美的侧颜。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间的热气拂过她的耳畔。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声如蚊蚋:“没、没事......多谢殿下相救...”
梁景琰闻言觉得宁书禾的声音有些陌生,猛地低头,这才看清怀中人竟是宁书兰,脸色骤变。
“怎么是你?”
宁书兰一怔,不明白太子这是什么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难道太子不是来救她的吗?
“殿下以为......是谁?”
太子的手瞬间松开几分,眼中期待的光芒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但被他掩藏的很好。
也罢,这番心思不能白费,宁书兰说不定关键时候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勒住缰绳,言语间含着担忧却透着一丝冷淡。
“无事,宁大小姐孤送你回去。”
宁书禾在剧痛中苏醒,眼前一片模糊,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帐篷的硬板床上,西周弥漫着黑暗,她看不太清西周的物品。
她是被匪贼抓到了吗?
“雪盏......扶月......”她哽咽着低唤,后脑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是她没有护住她们。
手指触到腰间的匕首还在,她死死攥住刀柄,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宁书禾立刻躺回去装晕,将匕首藏在被褥下,准备奋力一搏。
帐帘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近床边。
就在对方俯身的瞬间,她猛地暴起,匕首狠狠刺向对方胸口!
梁煜见屋里有动静,以为宁书禾醒了,便进来探望,可才进来就遇到袭击。
他挑眉猛地后退一步,动作迅捷,手腕轻轻一翻,便准确无误地将宁书禾手中的东西击落。
伸手用力一拽,眼前娇小的身子突然被这猛地一扯,不由踉跄几步,瞬间失去了平衡,倒入帝王怀里。
宁书禾又惊又怒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匕首掉落,慌乱中,挣扎着伸手抓起。
还没能碰到刀柄,整个人便被控制住,身后一只大手将人搂入怀中。
冷冽的龙涎香瞬间将她包裹——这是唯有帝王才能用的贡香,香气醇厚而深邃。
不是匪贼!
宁书禾来不及确认,下巴便被人生硬地挑起,她吃痛,却又不敢出声。
帝王玄色锦袍上的金线龙纹若隐若现,面容冷峻如冰,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极紧。
“宁二小姐,这下看清楚了?朕是谁?”
梁煜梁煜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语言中喜怒不明。
“...陛....下...”宁书禾语无伦次,恐惧地瞪大双眼,反应过来,慌乱挣扎,可面对这强大的力量,却是徒劳。
“你真是送了朕好大一份礼啊。”
帝王嗤笑,冷冷地扫视身下人,一手更用力得掐着宁书禾下巴。
梁煜盯着怀中这张惨白的小脸,胸口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宁二,她怎么敢?!怎么敢私自跑入猎场?
她不要命了吗?
若不是他今日让高无庸去查她的行踪......他不敢想她会遇到什么。
心间怒火越燃越烈。
“嘶.....这双眼睛倒是生的漂亮,不如朕把它挖下来,挂在墙上,这样每天都欣赏了。”
这样她便不会随意乱跑了。
“你!......”宁书禾自知她偷入猎场难逃一死,只可惜临终前未能替扶月和雪盏报仇。
士可杀,不可辱,她咬着牙硬气道。
“要杀要剐随你便!莫要如此羞辱于我。”
“好!朕欣赏你这般勇气,来人,拖下去依法处置。”
梁煜说着松开了手
“啊.....啊陛下......”
宁书禾大抵没想到自己的虚张声势被帝王当真了,她还是怕痛的,扑通一声跪下。
“饶命呐,陛下!”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牙齿也跟着打颤。
帝王勾了勾唇,见宁二还算识趣,眼眸黑沉的看着眼前人,手指一挥,正要上前的暗卫点头,自觉地退到一边。
“宁二,朕问你,若非朕今日恰巧救了你,你可知你私自带着婢女入猎场,是什么后果?”
“陛下...臣女知错了...”
宁书禾现在知道了,她不该那么冲动,害了自己的贴身婢女。
她跪伏在地上,眼泪砸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臣女知道错了......求陛下派人去寻雪盏和扶月。”
梁煜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你的婢女无事。”
他声音冷硬,铁了心要给宁书禾一个教训,“但你擅闯猎场,不得不罚。”
宁书禾将额头贴在地上,纤细的身子瑟瑟发抖,像只待宰的羔羊。
“在此跪一夜,明日......”
帝王顿了顿,“朕便送你回宁国公府。”
“不要!”宁书禾猛地抬头,膝行几步抓住梁煜的衣角。
“臣女还要为父亲求平安福......若这样白白回去,还被母亲知道我偷偷跑出大同寺到猎场,母亲定会重重的惩罚我的!”
“求平安福?”梁煜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便是这般求的?”
宁书禾仰着脸,泪水将睫毛黏成一簇一簇的。她拽着龙袍的手指关节发白,许久才哽咽道:“求您了......”
梁煜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凭什么?”
他拇指重重擦过她唇上因为用力咬唇瓣而添加的伤口,“凭什么朕要听你的?”
凭什么她一哭他就要退步?
“求您了,陛下!”
宁书禾疼得吸气,却不敢躲,只能泪眼朦胧地与他对视。
最终,帝王一把扯回衣角,转身时带起的风扑灭了一旁的烛火:“跪着!”
帐帘重重落下,黑暗中只余宁书禾压抑的抽泣声。
梁煜踏入偏帐,玄色龙袍挟着未散的戾气。
他重重坐在太师椅上,眼神阴冷,指节叩击案几的声音像催命的更漏,心中怒火熊熊,宛若一头被惹怒的猛兽。
“查清楚了?”
高无庸几乎将身子弯折到地上:“回陛下,那二人确系山下猎户,并无他人指派,那二人从围栏破损处潜入,恰巧......恰巧遇上宁二小姐一行人。”
他额角渗出冷汗,早不上山晚不上山,偏偏一上山就“恰巧”上山遇上宁二小姐,这可太不巧了!
“但今日猎场另有一拨刺客,宁大小姐遇险时,恰好被太子殿下所救。”
“砰!”
太子令牌被狠狠砸在地上,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高无庸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听见帝王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压下。
“传旨,太子即日调任户部,靖王兼领兵部、户部行走。”
高无庸一惊,陛下这是要将太子削权,再让靖王分权制衡吗?
原本太子在兵部,陛下有意赐婚户部尚书嫡女予太子,如此太子掌两部。
如今太子去户部,更逞靖王与太子同署办公,这......
陛下是对太子极不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