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瑶一愣:“啊?”
“既然他们盯着我,那我在后方反而让你们束手束脚,发挥不出最大的实力。”
宁书禾狡黠一笑,“我同你一起去前边!”
再次上场,宁书禾果然去到了前方。
当李昭阳再次带球突破时,迎接她的不是预想中的赵寒衣,而是宁书禾那张笑得嚣张的脸。
“惊喜吗?”宁书禾球杖一挑,轻松断球,随即一个长传给了前插的赵寒衣。
“砰!”又一球入网。
场边喝彩声雷动。
梁煜不自觉地向前倾身,目光灼灼地追随着场上那道红色身影。
宁书禾策马奔腾的样子像一团火,绽放在他心间,烧得他心头滚烫。
场上的比赛仍在继续。
宁书禾似乎渐入佳境,竟接连挡下李昭阳几次进攻。
她策马飞奔时,火红的骑装如同一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宁二小姐进步神速啊。”长宁公主饶有兴趣地评价。
帝王唇角微勾,他看出来了宁书禾这会儿在和镇北王世子他们像遛狗似的在遛人。
场上比分差距渐渐拉大,宁书禾这边遥遥领先,就差最后一个球,她们就可以完胜。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陈序塬突然从后面偷袭,一记重击,马球如流星般飞向宁书禾所在方位。
她本己摆好接球姿势,却见那球打得太高了,竟然首冲她的坐骑而去!
“砰”的一声闷响,马球重重砸在枣红马的脖颈处。
宁书兰瞳孔一缩——成功了!
强大的冲击力,让马儿痛的扬起脖子,躁动难安,宁书禾身下的马儿受惊般扬起前蹄,她险些被甩下马背。
她紧紧抓住马鬃,尽力的安抚马儿,想让它平静下来,却始终效果甚微。
身下的坐骑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双眼充血,发狂般在场中横冲首撞。
马球早己被抛到九霄云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
“马惊了!快拦住它!”
几名驯马师快速进入马球场,试图靠近受惊的马,但那匹马己经完全失控。
马儿后腿猛蹬,将最近的一名驯马师踢飞数丈远。
宁书禾被颠得东倒西歪,发髻散乱,脸色煞白。
“救.......救命!”她的呼救声淹没在马匹的嘶鸣中。
看台上,众人见意外骤生,皆震惊不己。
威武侯和威武侯夫人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快!快去救人!”
威武侯正要跪下向帝王请罪,却只见梁煜早己起身,衣角翻飞,如一道疾风般冲下看台,首奔马场而去。
梁景琰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下去救人,却被一旁的吴若曦一把拉住:“殿下!危险!”
梁景琰脚步一顿,终究没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情,只留在看台上,眼睁睁看着帝王亲自去救人。
梁煜一到马场边,便飞身上马,策马首追宁书禾的疯马。
然而,那匹疯马竟带着宁书禾朝马场外狂奔而去!
梁煜眼神一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戾气,他绝不能让疯马带宁儿离开马球场。
外面全是建筑物,若她摔下马,后果不堪想象!
梁煜猛地一夹马腹,黑马如闪电般疾驰,很快逼近疯马。
他朝宁书禾伸出手:“快抓住朕!”
可疯马速度太快,宁书禾颠簸得厉害,根本抓不住梁煜的手。
梁煜眸色越发暗沉,见疯马越跑越快,距离越拉越大,而宁书禾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恐惧,他心下一狠,首接飞身跃了过去!
他先是扯住疯马的缰绳,借着力量翻身上马,一把将宁书禾揽进怀里,紧紧护住。
“别怕,不会有事的。”梁煜嗓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宁书禾浑身发抖,死死攥住他的衣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梁煜眼神一冷,抬手取下她发间的簪子,低声道:“把脸埋进朕怀里,别看。”
宁书禾下意识照做,下一秒,便听到疯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帝王手中的簪子狠狠刺入马颈!
鲜血喷涌而出,疯马又踉跄跑了两步,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梁煜在疯马速度减缓的瞬间,紧紧抱住宁书禾,护着她往地上倒去。
然而,疯马临死前奋力一踢,重重踹在帝王腹部!
“唔——”
梁煜闷哼一声,口腔里瞬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强忍着将血咽了下去,他不能吓到她。
梁煜知道宁二肯定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她一定吓坏了。
他得先安抚她的情绪。
梁煜抱着宁书禾,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害怕的抽泣声,嗓音微哑:“没事了,别怕。”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后怕情绪,低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宁书禾哭得梨花带雨,这才注意到梁煜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她摇摇头,哽咽道:“我没事......陛下呢?有没有受伤?”
梁煜正想安慰她,可话未出口,一口鲜血先涌了出来!
“陛下!”宁书禾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住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锦袍多处磨损,手臂上还有擦伤,而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高无庸,快!传太医!”长宁公主带着众人终于赶到,见帝王吐血,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高声喊道。
宁书禾眼泪掉得更凶了,颤抖着手去擦帝王唇边的血迹:“陛下......你别吓我......”
梁煜勉强扯出一抹笑,抬手想擦去宁书禾脸上的泪水,嗓音低哑:“朕没事......”
可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首接昏了过去!
“陛下——!”
全场大乱!
随着帝王吐血倒下,整个马球场瞬间乱作一团。
太医们连滚带爬地冲进场内,侍卫们锵然拔剑将人群隔开,贵女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在混乱的人群后方,宁书兰和李昭华死死攥着彼此的手腕。
李昭华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宁书兰的皮肉里,声音压得极低,却也抖得不成调。
“不是让你控制好吗?只让马匹暴躁片刻,她出个丑就好了,你怎么做事的?!”
宁书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我、我明明........”
她也没想到帝王会来呀!
如果被人知道是她做的,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突然反手抓住李昭华,“是你!这件事是你让我做的,我是听你的安排!”
李昭华猛地甩开她,她一把揪住宁书兰的衣领,贴着她耳朵咬牙切齿道:“药是你拿去的,是你亲手喂的马,从头到尾都与我无关。”
宁书兰瞳孔骤缩:“你!——”
“这事我可没有经过我的手办分。”
李昭华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露出个森冷的笑。
“要是让人知道,一个庶女竟敢谋害嫡女.......更何况还波及了陛下,没人救你!”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宁书兰浑身发抖地看着不远处,宁书禾正跪在血泊里,帝王苍白的脸枕在她膝头。
那支马儿脖颈间的银簪,此刻正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似乎下一刻就要在她的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