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裹挟着冰碴如刀刃般切割万物。广宗城墙在暴雪侵袭下泛着青灰色冷光,城头“地公将军”的黄旗被撕成布条,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城楼上,守卒们裹着三层粗麻衣,蜷缩在结冰的瞭望塔中,呼出的白气瞬间在胡须上凝成冰晶,他们握紧长矛的手早己冻得失去知觉,却仍强撑着警惕扫视城外。
关羽身披浸透雪水的破旧黄巾披风,青龙偃月刀被粗麻布层层缠绕,藏在马鞍侧袋。他丹凤眼半阖,睫毛上凝着细小冰珠,胯下战马踏着积雪缓步前行,马蹄包裹的棉布消弭了大部分声响。张飞将丈八蛇矛斜插在背后,用褪色的黄巾旗帜裹住,络腮胡结满冰棱,脸上涂抹着掺了猪血的泥浆,活像从修罗场爬出的恶鬼。他们身前,三名的黄巾头目在马背上哆哆嗦嗦,冻得发紫的嘴唇不停念叨着马超教给他们的话术。
“驾!”关羽轻喝,突然加速,马蹄踏碎冰层的脆响惊动城头。梆子声骤然炸响,巡卒举着摇曳的火把探出身:“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站在前面的黄巾头目李三扯着嘶哑的嗓子,用带着巨鹿口音的方言怒吼:“瞎了你的狗眼!运粮队被劫,老子拼死突围!快把刘渠帅叫来,赶紧派援兵去救粮草,快开城门,让我等去禀告地公将军!”
城楼上,守将刘熊眯起眼睛,火把光芒映得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他盯着关羽腰间若隐若现的青铜护腰,又瞥见张飞披风下露出的矛尖反光,心中警铃大作。
刘熊上前,对着城下的李三诈道“你说你是运粮队的,我记得你们渠帅是赵刚渠帅,他人在哪。”
关羽听刘雄的问题,此刻眼睛死死地盯住身前的李三,右手己经放在刀柄上,只要李三说错话,等待他的就是人头落地。
此刻李三感觉寒芒在背,一股杀气笼罩住自己,只要自己向城楼示警。他知道后面的那个红脸大汉会毫不犹豫的斩杀自己。
当李三听到,知道对方在诈自己,没有立即识破,心中平静下来。流畅地回答“刘渠帅,你记错了,我们渠帅是雷薄雷渠帅,他还跟你喝过酒,那时候我在旁边,我还见过你。”
刘熊闻言,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站在城下的李三以及旁边几位头目,感觉有点眼熟,又问了几句关于雷薄的日常琐事,这只有常年跟随的人才知道,但是李三一一回答上来,心中的警觉去了一大半。
但是他没想到都是李三还是李三,只是他身后的黄巾将士己经变成了汉军。
正欲开口继续盘问,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西北方雪幕中,三百铁骑如黑色洪流席卷而来,马超玄铁鳞甲外罩着白色狼皮大氅,虎头湛金枪挑着雷薄的首级,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曹操亲领兵马举着“曹”字大旗,铁蹄踏碎薄冰,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刘渠帅,快开门,就是这队汉军劫的我方粮草,快开门,救救我等。”李三看到马超等人赶了过来,顿时大叫起来。其他“黄巾将士”亦是开口求救。李三害怕的样子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害怕马超等人。
“不好!是朝廷追兵!”城头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站在城头上的黄巾将士议论纷纷,看着城下的“同袍”,有了同情之心,开口劝说“渠帅开门吧,敌军还有两里都才能靠近城池,留给我们的时间完全来得及。”
刘熊额头青筋暴起,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一方是守城之责,一方是同袍之情。最终咬牙下令:“放下吊桥!升起一半拒马!放他们进来!”随着吱呀声响,吊桥缓缓落下,城门在绞盘的转动下打开两丈宽的缝隙。
关羽与张飞对视一眼,眼中寒光暴涨。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关羽借着冲势甩出青龙偃月刀,刀光如闪电劈开两名守卒的头颅,温热的鲜血溅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冰花。
张飞暴喝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丈八蛇矛横扫,三名试图关闭城门的黄巾力士连人带盾被挑飞,重重砸在城墙基座上。被绑的黄巾头目刚要呼救,张飞反手一矛刺穿两人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在雪地上画出诡异的血纹。
二人杀散城门处的守军,立即将拒马清除干净。此刻城楼上的刘熊早己反应过来,他们是敌人,于是立即带人冲向城门,企图将关羽张飞二人赶出去,趁骑兵到来之前关上城门。
“汉狗找死,敢来骗你爷爷。”刘熊大骂,用力挥舞大刀向张飞砍去,张飞用力一点,长矛点在刘熊刀身上,大刀被巨力荡开,中门大空。张飞见状,长矛横扫而过,矛尖划过刘熊的喉咙。
一股铁锈味进入刘熊的口腔,鲜血从鼻腔中流出,一时间鲜血淋漓。刘熊的视线模糊起来,松开大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喉咙,企图减少流血速度。但是于事无补,刘熊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
“冲!”马超将长枪指向城门,铁骑如离弦之箭冲入城中。马蹄踏在黄巾军的尸骨上,发出刺耳的骨裂声。庞德挥舞着开山斧劈开挡路的敌人,阎行的长剑在月光下连闪七道寒芒,七名黄巾弓箭手咽喉喷血倒地。曹操的人马紧随其后,盾牌手组成龟甲阵推进,弩手在阵中不断放箭,箭雨覆盖城头,守卒们惨叫着纷纷倒地。
广宗城内顿时陷入混乱。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刀光过处,血肉横飞。一名黄巾偏将举着狼牙棒扑来,关羽刀锋一转,竟用刀背击中其手腕,偏将惨叫着松手,关羽顺势揽住他的脖颈,将其当盾撞开一队追兵。
张飞则如猛虎入羊群,丈八蛇矛专攻下盘,挑得敌军士卒人仰马翻,肠子流出来瞬间冻成硬邦邦的冰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