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可不相信,这个虽然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不过算计人,却能够把人算计到骨子里的‘智多星’,会洞察不到,此刻宋江的心思。
如果真的这样,他吴用也就没有资格,和宋江狼狈为奸了。
果然,听闻王伦的话,吴用的面色一变。
“这个……”
虽然王伦的话很轻,不过听到吴用的耳中,却是不亚于霹雳响起。
这就是,吴用不愿意来见王伦的原因。
并非全然是因为,王伦的有意排挤,使得他这个山寨军师,作的没滋没味。
也许是因为同为落魄书生,天然属于同一种人,天生排斥的原因。
吴用敏感的发现,王伦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总有一种,洞察一切的魔力。
仿佛自己在王伦的眼中,一切秘密都无法遁形。
这叫吴用很不爽!
非常的不爽!
这次也是一样,望着王伦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吴用只觉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哥哥,此事正是小弟与学究,商议的结果。”
好在,有晁盖这个好大哥在一旁,呵呵一笑,接过了话头。
无意中,算是帮吴用化解了尴尬。
“是,是……”
吴用紧忙附和两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王伦的眼睛。
王伦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吴用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己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也好!此事保正自行安排便好了。”
王伦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头同意。
不同意,不成啊!
要知道,混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当先。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向来是江湖好汉推崇的行事准则。
这一点,看一旁激动的公孙胜,也能看出几分端倪。
宋江于晁盖几人,有救命大恩,晁盖报恩,理所应当。
如果自己加以阻拦,不让晁盖‘报恩’。
只怕,自己好不容易挽回的好名声,顷刻间烟消云散。
为了自己,也只有苦了宋江。
况且,不让宋黑子经历经历社会的毒打,怎么对得起心狠手辣,为了赚人上山,不择手段的宋三郎啊?
“好!哈哈……”
晁盖依旧爽快,好像早就知道王伦不会阻拦一般,毫无意外的点了点头。
“保正来的正好,小生这里也有一桩事,要麻烦保正一遭。”
“哦!甚事?哥哥只管吩咐便事是了。……”
………………
“好一座险峻大山,哥哥,这二龙山看样子,比咱们的梁山,还要雄伟一些。看来哥哥说的不错,二龙山确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宝地!……”
二龙山山脚下,王伦和晁盖并骑而立,望着巍峨挺拔的二龙山,晁盖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王伦,轻声说道。
王伦眺望二龙山,也是点了点头。
借用原书中,‘操刀鬼’曹正的一句话说:“小人此间离不远,却是青州地面,有座山,唤作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唤作宝珠寺。那座山生来却好,裹着这座寺,只有一条路上得去。”
确实,这座二龙山中,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山,而无论是鲁智深还是杨志,都是军中骁将,素知兵事。
二龙山的山下三关,修建的坚固结实,把守严密,也怪不得青州官军,从不敢来招惹二龙山了。
没错!
王伦这次,就是奔着二龙山来的。
既然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王伦不可能阻止,那就只能,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了。
现在,二龙山上,一个‘花和尚’鲁智深,一个‘青面兽’杨志,可都有不弱于五虎将的实力。
与其放着他们,将来留给宋黑子招揽,倒不如自己提前下手。
毕竟,小弟这玩意,谁先下手就是谁的。
“恶贼!……,你还敢来见洒家!……”
就在王伦,晁盖两人小声说着什么的时候,山上突然一声炸雷响起。
只见一条大汉,快步如飞,飞赶下来,二话不说,舞手中扑刀,首奔晁盖劈来。
晁盖皱了皱眉头,横刀拦住那汉。
“哥哥小心!……”
王伦举目望去,但见这大汉,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
这个特征明显,不是‘青面兽’杨志,又是哪个?
只是,此时的杨志,双目赤红,须发怒张,死死盯着晁盖,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杨制使,且慢动手!……”
见杨志还要动手,王伦紧忙叫道。
不过,听到王伦的话,杨志可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横住手中扑刀,眼光死死锁住晁盖,厉声叫道。
“好贼子!害的老爷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上天入地,爷爷正寻你等不着。不想,今日尔竟自己送上门来,今天,爷爷要是不杀了你这狗贼,天理难容!……”
“呸!……”
听了杨志的话,晁盖也毫不示弱,冷着脸,大喝道。
“青面汉!你那梁中书与他那老丈人一般,都是贪婪无厌的老蠢虫!那十万贯生辰纲,本就是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不义之财,我等为何不可取?”
“倒是你这等,甘愿与贪官做狗的,老爷们心善,放你一条活路,你反倒还要反咬一口。哼!也罢!莫道俺怕了你,来,来,来,俺倒要领教领教,你杨制使的厉害!”
晁盖说着,见杨志并未乘马,也不愿意占他便宜,翻身下马,挺刀站在了杨志面前。
“你……”
不过,听了晁盖一番话,杨志却是面色一变,人也迟疑了下来。
有道是,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
虽然,在一心想要凭借手中刀枪,博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楣的杨志看来,赏识自己的梁中书,无疑是自己生命中的大贵人。
不过,这可不代表杨志就是个,是非不分的浑人。
恰恰相反,一心想在官场中,博个出身的杨志,比晁盖这等江湖中人,更了解大宋官场的黑暗,以及人性的贪婪。
一年一次的生辰纲,一次十万贯!
如此巨款,从何而来,杨志心知肚明。
只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有的时候,杨志不愿去想,亦或是不敢去想。
只是,此刻听了晁盖的话,盛怒下的杨志,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中怒火被熄,手中的扑刀,不由的松了松。
“兄弟!且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