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施恩的美梦,很快就被老爹无情的击碎了。
“为……为什么?……”
施恩满眼诧异的看着老爹,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可是当朝太尉,别人想巴结,都没有机会巴结的当朝太尉啊!
自己老爹,当真是老糊涂了,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施恩急了,急声道。
“爹,你怕那徐宁,在咱们父子手心里,还能翻出花来不成?不劳父亲动手,一个小小囚徒,孩儿……”
“闭嘴!毛毛躁躁,能成什么大器?……”
见自己儿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老管营面色一沉。
你别说,对于自己这个老爹,施恩是真的怕到了骨子里。
见老爹发火了,施恩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只是,眼中还是满不服气。
老管营无奈的叹了口气。
“高俅高太尉,当朝三衙太尉,天子近臣,端的位高权重,权倾朝野……”
“是啊,爹……”
见老爹什么都知道,施恩更急了。
你既然知道,这个机会多么难得,怎地还拱手相让呢?
只不过,施恩才要开口,又被老爹摆手打断了。
“可是,他高太尉……,与我等何干?”
老管营看着施恩,轻声说道。
“额……?”
满脸焦急的施恩,被老父亲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得彻底傻眼了。
何干……?
施恩简首觉得自己老爹,说了一句废话!
那是高太尉啊!
天尖上的人物,自己父子若是能和高太尉,搭上那么一丝关系,那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爹……”
施恩才要开口,不过猛然看到父亲那双眼睛, 突然悟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神色不复刚才的激动,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怎么,想明白了?”
看到儿子终于消停了下来,老管营满意一笑,摇了摇头。
“孩儿……,明白了。”
施恩神色有些落寞。
他知道,自己刚刚太过兴奋,有些想的太过当然了。
高俅高太尉,是大人物不假。
只是,这个人物太大了,大到自己父子两个,即便费尽心思,也够不到的程度了。
不说自己一个小小孟州的地头蛇,便是自家老爹,充其量也不过牢城营中,一个小小管营。
除了在这安平寨中,只怕就是孟州城中那些相公老爷们,也无人把自己的老爹,当作一回事。
当朝太尉啊!
够不着!根本够不着!
只怕就是自己父子两个,卖力做成此事,功劳也是别人的。
自己两个……
恐怕老爹能被顺嘴提一句,便是难得了。
自己嘛……,可能根本就不配,出现在高太尉的面前。
“哼!明白就好……”
看施恩总算想明白了,老管营点点头。
“儿子,你记住: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人,可以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多大,却一定要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
“咱们父子两个,不过两只小到不能再小的卑微蝼蚁,就不要妄想能攀上参天大树。”
“那高太尉虽是位高权重,却不是你我两个小人物,可以巴结的上的。况且,那徐宁乃是东京金枪班教头,圣上驾前的人物,谁知他有甚的门路?”
“你爹我能从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做到这安平寨的管营,唯有‘谨慎’二字。”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我自不会做。我己经和张都监说好,配合可以,动手,让他另寻他人。”
“我这次叫你回来,一来和你说明此事,二来也是告诉你一声,近段时间,孟州可能不消停,你给我老实一些,别到处惹事生非。”
“是!……”
听了老爹的教诲,施恩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悻悻的点点头。
“嗯,下去吧!……”
见儿子老实了,施管营摆了摆手,打发施恩下去。
现在,徐宁的事他还要忙,可没时间陪着施恩,在这里胡闹。
…………
“差拨哥哥,怎么样?……”
安平寨点视厅前,一脸焦急的徐宁,看到走出来的差拨,紧忙赔着笑脸,迎了上去。
“徐教师,你这事……不好办啊……”
见到徐宁,那差拨一张脸,拉的比驴脸还要长。
徐宁见状,心中‘咯噔’一下。
要说自己也是倒霉,好好金枪班教头,莫名其妙的成了贼配军。
好在自己家中,还算颇有积蓄,一路银子开道,自己在牢城营中,倒是没有受到什么罪。
还被安排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活计:马厩喂马。
可是,老天似乎有意和自己作对一般。
自己在牢城营中,才刚刚安稳下来,自己也逐渐适应了配军的新身份,自己负责喂养的军马,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匹。
要知道,牢城营中,马命可比人命值钱。
军马损耗,可是大事。
“麻烦差拨哥哥,为小弟想想办法。……”
好在,徐宁久在东京官场中,官场中的规矩,自然轻车熟路。
当即拉住差拨的手,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己经不动声色的到了差拨的手中。
“管营那里,哥哥替小弟美言几句,哥哥放心,事成之后,小弟另有大礼相送。”
“徐教师这是做甚?呵呵…,也好,小人便去试试。”
摸到银子,差拨立刻眉开眼笑,对着徐宁点了点头,又转身进了点视厅。
这次时间不长,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差拨春风满面的走了出来。
“徐教师,小弟不负所托,己将教师原委,尽数禀告管营相公知晓。”
走到徐宁身边,差拨低声说道。
“小弟多谢差拨哥哥!”
听了差拨的话,徐宁心中大定,紧忙拜谢。
“徐教师客气了。不过……,教师也知,军马之事,事关重大,管营相公也不好太过随意,只怕一会儿,教师还是要吃些苦头的。”
“怎么,可是徐宁人情不够?徐宁这里还有些……”
听到差拨的话,徐宁大惊。
“呵呵…,教师误会了。”
见徐宁还欲取钱,差拨一笑,伸手拉住徐宁。
左右看了看,见西下无人注意,差拨才在徐宁耳边,轻声道。
“军马之事,上面盯着紧,没有办法,管营相公也要做做样子,应付一下。不过,教师放心,小弟己经打点清楚,真的只是做做样子,教师挺挺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