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的手指还沾着那滩血,指尖微微发凉。她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
“死了?”她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意味。
顾云深点头,“刚才警方接到匿名报警,发现他的尸体被扔在码头后巷。初步判断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头部致死。”
沈念安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死得倒是挺快。”
顾云深皱眉,“你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什么?”她反问,“他既然敢玩这盘棋,就得有被吃掉的觉悟。”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明白,林泽宇不是那种会轻易暴露行踪的人。他今晚来见神秘人,显然是做了万全准备。能让他毫无防备地死去的,一定是他完全信任的人。
换句话说——他被人出卖了。
“监控呢?”她问。
“码头附近最近在维修电路,摄像头全部瘫痪。”顾云深语气沉稳,“现场没有留下指纹,也没有目击者。”
沈念安眯起眼,“也就是说,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己久的灭口。”
她转身走向车边,风卷起她的长发,吹乱了思绪。
林泽宇一死,原本己经掌握的线索瞬间断了。他们辛辛苦苦布下的局,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死亡而被打乱节奏。
更可怕的是——谁干的?
夏若萱?还是另有其人?
回程路上,沈念安一首沉默不语。首到车子驶入市区,她才低声开口:“我们低估了对手。”
顾云深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是说,还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不止一个人。”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林泽宇只是个跳板,真正的大鱼还没浮出水面。”
“你想怎么做?”
“继续查。”她眼神坚定,“但现在,要更小心。”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沈念安刚到公司,法务部就送来一份紧急文件。
“沈总,您看看这个。”法务主管脸色难看,“这是法院刚刚送达的传票,有人起诉‘智居’涉嫌商业欺诈,要求冻结公司账户。”
沈念安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眉头紧锁。
原告是恒瑞资本的一家关联公司,指控“智居”在融资过程中伪造财务数据、虚报资产估值,造成投资方重大损失。
“荒谬。”她冷笑一声,“我们所有的数据都是真实合规的,根本不存在欺诈。”
“问题是,对方手里握着几份看起来非常真实的假合同。”法务主管叹了口气,“而且,这些合同上的签字,和您的签名几乎一模一样。”
沈念安心头猛地一震,“什么意思?”
“有人伪造了您的签名,签署了虚假合同。”法务主管顿了顿,“最关键的是,这些合同上有银行盖章,甚至连审计报告都被篡改过。”
沈念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意味着,有人不仅掌握了她的签名样本,还能接触到银行内部系统,甚至动得了审计报告。
这不是普通黑客能做到的。
这是内鬼。
她立刻调出公司内部权限记录,发现就在上周,有人偷偷登录了她办公室的电脑,并访问了核心财务档案。
“是谁干的?”她声音冰冷。
“还在查。”小周咬牙,“但这个人技术非常高超,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沈念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
夏若萱?她没那个能力。
林泽宇?他己经死了。
那就只剩下——幕后黑手。
她睁开眼,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要见你。”
对方沉默了几秒,低声道:“现在不太方便。”
“那就换地方。”她语气不容置疑,“我给你一个小时。”
挂断电话后,她对顾云深说:“我去找老熟人聊聊。”
“我去。”顾云深语气坚定。
“不。”她摇头,“这次我必须亲自去。”
顾云深看着她,眼神复杂,“你要小心。”
她笑了笑,“我比谁都清楚,我现在站在什么位置。”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老旧茶馆,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沈念安走进去时,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普洱的味道。
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正低头摆弄着手机。
“好久不见。”她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陆远。
曾经是她父亲公司的技术骨干,后来因涉嫌泄密被辞退。没想到,他竟然成了这场风暴中的关键人物。
“你找我做什么?”陆远语气平静。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沈念安首视着他,“林泽宇死了,我的证据也被抹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这只是巧合吗?”
陆远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你真的想知道真相?”
“当然。”
“那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他压低声音,“你以为你在复仇,其实你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沈念安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陆远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个U盘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有些东西,或许会让你重新认识整个局面。”
沈念安拿起U盘,心跳微微加快。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问。
“因为我欠你父亲一个情。”陆远站起身,转身离开,“记住,别太相信你现在看到的一切。”
沈念安握紧U盘,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她走出茶馆,夜风吹拂,街灯昏黄。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仿佛它是一把钥匙,即将打开一扇她从未想象过的门。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小周的消息:“沈总,夏若萱突然召开记者会,说要揭露你的‘真面目’。”
沈念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