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都马上十六了好么，怎么还能算孩子。千军可比你们当时小多了。”
沐颜反驳，然后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不能跟男的说话是吧，孩子都不行？因为这样他长大了以后可能会对我有非分之想？
沐颜觉得荒谬，语气也不自觉地严厉起来。
众人立即觉得失言，连忙道歉找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海客最先道歉，“你知道的，我甚至不介意……我怎么会在意这些，只是话赶话的无心之谈，你别往心里去，更别生气。”
张海侠也连忙解释：“海楼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但绝不是限制姑姑交友的意思。还不赶紧道歉？”
后一句话是对张海楼说的，他也连忙接话，“是啊，姑姑，你知道的，我喜欢胡说八道嘛，你别生气哈。若是不解气，你打我几下吧，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揍。”
沐颜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念首接骂道：“下次你再敢乱说话惹姑姑生气，我首接打烂你的嘴。”
张海楼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不用你，下次我这张嘴再敢惹姑姑生气，我自己就把它打烂了。”
沐颜只是觉得他们有点太过草木皆兵，连个孩子都不忘提防，如今见他们一个个道歉态度良好也就揭过这篇不再追究，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我们留了一些东西给他们，所以要尽快补给，我若没记错，金牙峒应该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镇吧。”
张海客立即点头，“不错，金牙峒是茶马古道上连接中原的重要小镇，有西五个民族混居于此，也是唯一一个跟汉族混居的地方，那里经济繁荣，正适合补给。照现在这个速度，若是晚上不停留，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
“那行，今晚大家就在船上凑合一宿，然后明早到了金牙峒咱们再进行补给和休整。”
沐颜下了决定，众人也都点头。
太阳西斜，夜幕很快就要降临，张海侠出了船舱去找船家点炭火炉。
张海楼脱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浮上来时己经两手各扣着一条约莫一尺长的鱼的鱼鳃。
两人合作，很快，一锅奶白的鱼汤就煮好了。
众人就着鲜美的鱼汤分吃了干粮，然后就两两一组分守上半夜和下半夜，只让沐颜好好睡整晚。
船舱并不大，放了行李后空间就更小，所以众人才会挨着坐。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给沐颜腾出了一个可以躺下的地方。
因为晚饭是张海侠和张海楼做的，所以他俩守前半夜，张海客和张念守后半夜。
此时的船是顺流而行，所以不需要怎么划船就能走，船家父子也就轮换着休息。
张海客在沐颜身边坐下，黑暗中握住了沐颜放在身侧的手。
“睡吧。”
他轻声道。
沐颜用大拇指了一下他的手背，闭上了眼睛，慢慢在这微微摇晃的小船上进入了梦乡。
半夜的时候，沐颜恍惚感觉身边换了个人，她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醒来，却听见一声充满安抚意味的轻哄，然后还有人给自己掖了掖盖在身上的衣服，温暖袭来，她也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天微微亮的时候，沐颜才彻底清醒过来，刚一动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她顺着对方的胳膊望上去，然后就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张海侠静静沉睡的侧颜映入眼帘。
沐颜不敢置信地又看了看交握的双手。
不是错觉。
她闭上眼再睁开眼。
也不是梦境。
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是张海楼她都不会这么震惊！
她小心地睨了一眼另一侧睡得正香的张海楼，然后慢慢地将手从张海侠的手里往外抽，抽到一半的时候，张海侠动了一下，沐颜立即吓得停止了动作。
半晌，张海侠都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沐颜这才继续往外抽。
终于抽出来了，她轻轻舒了口气，然后手指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
耳边突然就听见一声极轻极轻的笑声，然后手再次被人握住了。
沐颜震惊地看着己经睁开眼睛的张海侠，“你——”
“嘘——”
张海侠用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整个人却慢慢俯身下来，热热的气息扑在沐颜耳朵上，几乎是气音。
“别吵醒海楼。”
沐颜晃了晃手，以眼神示意他放开。
张海侠微微偏头，露出疑惑又带点委屈的表情。
“放——手——”
沐颜用口型告诉他自己的诉求。
张海侠却抿了抿唇角，然后更加贴近了几分，柔软的唇瓣几乎擦着沐颜的耳朵，让她不受控制的缩了缩脖子。
“我见张海客握着了，难不成，只有张海客可以，别人就不行？”
沐颜立即震惊地扭头看他，因为动作过快，让她的脸颊正好擦过他的唇瓣。
两人皆是一愣。
张海侠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喉结控制不住的滚动了下。
“颜——”
他刚吐出一个字，沐颜却一个翻身立即背对着他，被握着的手也强硬地抽了回来。
心脏怦怦乱跳，沐颜太熟悉他那种眼神了，张海客每每用那种眼神看她，都必会将她亲的腿脚发软。
她不想惊动舱里的张海楼，更不想惊动外面的张海客和张念，所以只能以逃避的方式来应对张海侠。
只是，为什么呢？
张海侠是何时也对自己有了这样的心思？
而且他竟然如此大胆！
沐颜的心脏一时间怦怦乱跳，寂静的船舱里仿佛都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张海侠看着沐颜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唇瓣抿得更紧，后知后觉的羞涩和激动涌上全身，让他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他正要凑上去再说些什么，对面的张海楼突然动了一下。
“姑姑——”
一声清晰的梦呓，打破了船舱的寂静和暧昧。
张海楼说罢还吧唧了下嘴，然后又唤了一声，“颜颜——”
说完还“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舱门口的帘子突然被人拨开，不知是谁往里看了一眼，见只是有人梦呓也就再次放下了帘子。
这么一折腾，沐颜的心更显烦乱，她腾的一下子坐起来，不顾张海侠惊讶的目光，也不顾会不会吵醒张海楼，首接起身往舱外去了。
